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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弃疾和他的同学们被留在了临国接近四天。

按照临宋之间的协议,文思院里临学司的人可以每个月申请过来访问和留学,有不懂的问题也可以专门安排老师接洽答疑。

不仅如此,他们可以集中准备好各种化学实验和物理实验的方案,在递交文书以后进入广陵学堂借用临国人的实验室。

这一系列的条件过于优厚,确实也是有几分是看在小辛的面子上。

这头一天过来,其他几个人全都傻了,从吃饭睡觉到出门散步都有些不知所措。

这九个人里头,还有两个是曾经从扬州城里逃出去,跑到临安去献媚卖乖的人。

——怎么就过了大半年的时间,扬州城完全跟换了个地方似的?

临安城作为首都,是没有路灯的。

大户宅院和皇城里自然有照明的石灯笼立在两侧,可那都是给贵族的犬马照路用的。

那九个人被引进新修筑好的外宾宾馆的时候,都讶异地面面相觑,生怕自己露了丑。

文化/部的小年轻早就熟门熟路,引导他们如何使用门卡开门,如何插卡亮电,以及电灯不是用手摸灯泡灭灯,而是要按开关才可以。

现代人固化思维里的插座、开关、电子锁、电话,在他们的眼里全都是新异而全然陌生的存在。

原本还有人心里庆幸皇上没放他们去‘道德败坏’、‘世风沦落’的扬州城里留学,可以在临安自学再去考,现在但是看到明净宽敞的外宾宾馆,还有街道两旁往来的汽车和夜晚明亮的路灯,都觉得不可思议和隐约有些后悔。

艳羡之心总归是要生出来的。

辛弃疾以述职问询的理由被借走了两天,虽然没和他们一起参与答疑和学习,自己也没闲着。

他被青玉和钱凡带去了江银城。

幼安为人做事真挚坦诚,对待朋友没有半分的虚伪和讨好,因此钱凡等人虽然讶异他怎么一直留着这么麻烦的长头发,但也渐渐和他处的颇好。

而他在被问到未来打算的时候,也没有半分的掩饰。

“我想考入城北中学,进入江银城学习更深奥的知识。”

钱凡当时就哈哈大笑,直接吩咐青玉拿同承文书来。

这个文书按照现代的叫法,应该是《风险知情且以个人身份担保责任书》,但是因为用于处理扬江二处的往来问题,就同时用这个说法来解决。

早在两年前,扬州就有人和江银的人成了好友,过年都想去彼此家里串串门吃顿饺子,但碍于当时严明的规定,只能由江银的人探望扬州的朋友,城门暂时不开放给江银原住民之外的人。

但是到了现在,管理变得更开明而有条理起来。

江银的居民可以签署这个同承文书,以个人、家庭、单位的身份邀请持有扬州城固定id的居民过去探访,但同时要承担共同责任。

如果他们邀请了扬州人进入江银城,首先系统会自动根据这个扬州人的活动范围计算监察期,最低五日最长五年,而这段监察期里,一旦那个扬州人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签署同承文书的江银人也要接受共同的调查和管理。

钱凡大笔一挥签了同承令,开着车就把辛弃疾带去了江银城。

在扬州之战结束以后,国防部那边的事都不算多,而柳恣那边还有一堆会要开,自然是由他来带着小辛到处看看。

辛弃疾坐在车上的时候,都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不确定地问了一声:“你们就真的……不介意我的身份吗?”

“带你去你想逛的地方走走而已。”赵青玉笑眯眯道:“哪怕你真的是间谍,你又偷的走什么呢?”

哪怕把整个知网都实体化了送给那宋朝皇帝,他们也未必能闹出些什么动静出来。

僵硬陈旧的官僚体制摆在那里,对理学道学的推崇也如禁锢一样卡在那。

如果想要推动宋国的生产力和国防能力,就必须要效仿临国推行工业化。

而一旦宋国开始工业化了,人文主义必然会滋生民间,那皇帝的位置也快完了。

思想与经济永远都是息息相关的。

江银城的哨卡比扬州城的要严很多。

辛弃疾不光要脱鞋子检查是否藏了东西,连发髻也被守卫道歉以后捏过,确认里面没有携带危险物品。

他在车里跟随着他们进入这个城市的时候,整个人的呼吸都为之静止了。

江银城,是来自千年之后的城市。

这里的一切,都毫无这个时代的痕迹,还保留着2030年的真实状态。

辛弃疾被特意安排到了副驾驶座,挡风玻璃也清晰干净,让他能够窥见一切。

映入他眼帘的,首先是规模化的小区。

楼房林立、路径清晰,道路是平整而边界清晰的沥青路,两侧的绿植区种着装饰用的向日葵或栀子花。

路边的灯都犹如祭神的高烛,人们穿着简洁透气的现代服装走在马路两边,生活的惬意安然。

钱凡的车绕着城市开了一圈,让他继续看看其他的东西。

江银的医院有六层高,楼型结构复杂而吞吐量大,外面的霓虹招牌也极为醒目。

江银的文化宫里有小孩子吹竖笛拉小提琴的声音,场地足够容纳千人观赏表演。

还有他们的学校——

绿茵地上有孩子们嬉戏着追逐着踢球,教学楼敞亮干净而分类繁多,有专门的实验楼和科教楼,甚至还有学校专属的图书馆。

“这里是柳恣以前的公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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