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在公元五年的二月收到了结业考试的成绩。

主修的文科课程清一色a+——有一部分简体字他还不太会写,但写繁体时那些阅卷人居然也看得懂,也是颇为幸运了。

而基础课程里的物理、化学等都是及格分飘过,好歹没有耽误毕业。

他从入学到毕业,一共花了两年零四个月,比厉栾所期待的时间慢了四个月。

听说……她只花了一年半的时间,就完成了高中的全部学业。

但自己已经尽力了,没有什么不甘心的。

辛弃疾坐在空空荡荡的自习室里,看着手中的毕业证和永久居民证,心情略有些复杂。

旁边朱熹坐在他的身边,略有些好奇地看着上面的文字:“为什么他们的年号叫公元?”

没听说过哪个典籍里有公元这个词汇啊。

“我不太清楚这个。”青年侧身看向他身边的一摞参考资料,感觉亲切又熟悉。

如今的元晦虽然已过而立之年,在治学考究方面不输于这些正值学龄的青少年。

当初他在定级考试中定了初二,如今学了一年半,已经升到高二了。

朱熹虽然没法子把老婆孩子接到江银来,可助学贷款足够养活一家多口,老婆在妇联那边工作,听说日子也过得颇为滋润,还交了许多新朋友。

他自己打定了主意要如孔知遥那样去参政院,想见见更大的世界,如今见辛弃疾即将毕业折返回扬州实习,只同他最后答一次疑。

“话说回来,你主修的是人文课程,学得也肯定都是些深奥的东西,”朱熹凑近了一些,略有些好奇的问道:“这几年下来,你感觉收获最大的是什么?”

辛弃疾想了一会,脑子里过了很多东西。

他确实在这三年里学到了太多……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知识。

经济、政治、行为学、社会学——

主课之外柳恣感觉跟诸子百家的各种学说一样,全都站在不同的立场上思考各种古怪的问题。

可越看下去,他越能理解柳恣在做很多决策和选择时的思路。

也越来越理解他这个人。

他思索了一会,才谨慎的开口道:“我给你讲个故事。”

从前有个国王,他私下在很多密室里藏了很多的宝藏,但是不可能自己看顾的过来。

这个国王安排了一些官员去管理那些看守宝藏的士兵,士兵们再去看守暗室的门。

而真正能开启宝藏的钥匙长什么样子,只有国王和工匠才知道。

那么——这些宝藏,到底是属于谁的?

这个故事原先版本好像不是这样子的,可是距离看到这个故事的时间太久远了,辛弃疾只根据原有的轮廓自己填补了些细节,跟他又复述了一遍。

国王、官员、士兵、钥匙、工匠、宝藏。

既可以用经济学或者财产法来解读,也可以当做一个政治入门的考题。

朱熹听完这个故事,自己想了半天答案,又一个个都否定了。

国王虽然是宝藏的拥有者,可是不能实际的去一个个确认所有权。

同样的,官员和士兵的位置,也非常暧昧——官员可以控制士兵,士兵可以杀死国王和官员。

那么谁才是真正的控制者?

“这个故事原本的答案我忘记了,”辛弃疾揉了揉额角笑道:“但我学了三年,所能给出的答案是……能够利用最多信息差的人,就是赢家。”

财富以及很多东西,都是恒定存在的,就像金条在不同的银行之间来回倒腾,但实际上只有那么多。

重点在于,掌握全局信息的人,到底是谁。

“你说的这个信息,要怎么样才能够获取的到?”朱熹心想怎么这些年轻后生一个个都懂得比自己多,只顺着他的思路道:“工匠没办法了解官员知道的暗室位置,士兵也没有办法去得知钥匙的样子,那事情就都是由国王控制的——”

他的话突然戛然而止,不敢再往下说了。

如果,如果信息的存在落到了一部分人的手里,那整个秩序会直接完全崩塌。

这难道就是权力吗?

“有些问题,课本不一定会告诉你答案。”辛弃疾拍了拍他的肩,起身收拾着背包道:“但多读书,肯定没有坏处。”

朱熹听着这个后辈说着这样的话,没有半分被冒犯的感觉。

因为他的脑子还停留在刚才的那个问题里,只愣在那半天没有开口。

“有事邮件联系,再会了。”辛弃疾拍了拍他的肩,看了眼窗外纷飞的大雪,径自离开了那间自习室。

赵青玉找了一圈,一口气开了四台电脑跑破解程序,愣是没有找出龙教授书房的密码到底是什么。

根据龙牧的说法,他扫描下来的这些文字和图表里,既有各种有生命体和无生命体的传送实验记录,还有关于zeta的构成和能量传递原理,但这里面有没有藏着开门的密码,就又是一回事了。

二十岁的青玉已经颀长挺拔了不少,身上从前的那些毛孩子气质也在渐渐褪去。

而龙牧仍然像个不问世事的学生一样,哪怕成日里出入参政院和科研院,也与其他官员的气质截然不同。

青玉起身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越想越觉得逻辑上说不通。

首先,龙辉剥夺龙牧的童年,把这笨蛋当成实验品一样的从小灌输各种理论,就是为了让他替自己解开**传送的瓶颈问题——人类意识,以及灵魂这样并不确定是否存在的东西,是否是可以传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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