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太快,等辛弃疾连踹带踢的把那人轰出去,完全都是本能式的反应。

柳恣全程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管家在线揍人,不时还很配合的点点头,表示对他出招速度的赞赏。

从给几巴掌到把他扔出这个房子只花了一分钟不到,那人都懵的忘了还手。

平日里看起来挺文静的一人,怎么打起人来这么凶?

合着柳恣还在家里养了个打手?

辛弃疾砰的关了门,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什么情况?

他揍得是谁?

柳恣的衣服被咖啡弄湿了一大块,连头发都还在不断地往下垂着水珠。

“抱歉,”幼安看向他的时候本能道:“我没有听见他的动静……”

怎么会有人想到拿咖啡这么泼人啊。

“我已经按铃了,等会会有人来清理这里碎掉的东西,”柳恣低头闻了闻衣领上的咖啡味,皱着眉头道:“方便帮我放水吗?”

保姆和警务人员都来得有些晚,事情也渐渐浮出水面。

从去年年末开始,宋国就在和临国洽谈招商引资的事情,目前还在商讨具体的项目和选址的事情。

这无疑动了好些人的蛋糕,同时又画出一个更大的蛋糕出来让更多人惦记着,以至于从去年十二月开始,各种人就没完没了开始各种套话勾搭或者威胁,就连幼安平日里上下学的时候都会被奇怪的人搭讪。

后来不知道怎么地,那些骚扰他的人又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恐怕是被谁发现以后警告过吧。

参政院在谨慎地平衡和江银那些商人的关系。

如果压制太狠,会让很多企业没有自由发展的空间,整个城市的复兴速度会被大大减缓。

可如果放任太过,他们会反压一头来,甚至试图把手伸进参政院。

这不仅仅要在生意场上做好平衡,完善各种监督机制和法案也非常重要。

但这些复杂的东西,暂时和幼安没什么关系。

他并没有进入参政院,也看不见这两三个月的暗潮涌动,只是刚好目睹了那个中年男人气急败坏地泼了柳恣一脸咖啡。

前后因果都无人解释,自己就只是匆匆窥见了一眼什么事情,没有权利和底气询问更多的事情。

眼下警卫肯定已经把他带走了吧。

辛弃疾试了下水温,小心地把柳恣抱进了浴缸里。

他在接触到微烫的水面时微微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抱紧了幼安不敢松手。

“有点烫。”柳恣小声道:“你等我再摸一下。”

他维持着公主抱的姿势,一手勾着辛弃疾的脖子,一只手探进了水里。

“……放慢一点。”

辛弃疾从前学武时使惯了力气,如今抱着轻飘飘的柳恣完全不觉得有多沉,只小心翼翼地把他放进了那一缸热水里。

柳恣的皮肤光滑温热,他抱着的时候莫名脸颊发烫,心里竟有几分奇怪的感觉。

也太白皙了一些……

“怎么样?”

柳恣微微闭着眼睛,忍耐了一会儿才开始洗头发。

幼安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他的旁边,开始帮他递各种东西。

“你比我高啊。”柳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米八几了?”

“应该有了吧。”辛弃疾不确定道:“之前测过,但是忘了。\\\"

柳恣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低头嘟哝了一句什么,默默地往身上糊泡泡。

寂静之中,辛弃疾帮他拿着柠檬味的肥皂,突然开口道:“如果在宋国,有人敢对皇上不敬,是要诛九族的。”

“大概听说过,但临国完全不是这个风气。”柳恣叹了口气道:“自己自由了,别人也自由了。”

“他拿咖啡泼你,难道不会坐牢吗?”

“撑死了拘留吧,又没有毁容。”柳恣接过那肥皂泡,突然仰头看向他:“厉栾今天应该休息,你帮我约她过来喝杯茶。”

哪有就这样息事宁人的道理。

明明他是元首,这些人就不能稍微有点身份观念吗——

不这是临国。

辛弃疾叹了口气,抬手帮他搓头发上的泡泡,语气里有淡淡的责怪:“那个人那么嚣张,你怎么都不反抗一下,按铃叫我也可以啊。”

柳恣眨巴了下眼睛,辩解似的闷闷道:“他脾气那么暴躁,我也不知道啊……”

其实是因为他自己说话太直接,戳着那人的软肋了。

“不要有下次了,”辛弃疾皱眉道:“万一伤着眼睛很麻烦的。”

柳恣生怕他再训下去,放软了声音道:“知道了啦。”

厉栾刚好在附近的公园里堆雪雕,一到冬天她就颇为精神,能穿着厚实的和熊一样堆一整天的雪雕,沙坑之外都到处是各种建筑的微缩景观。

人们早就习惯了她的这个爱好,还会凑过去合影留念。

收到幼安的消息,厉栾直接拎着桶和铲子匆匆赶了过来,脱了颇为厚实的冲锋衣还有保暖夹层,接了热茶去看望刚刚被欺负过的老友。

“你还有这一天啊。”她笑着嘲讽道:“用咖啡洗头发感觉怎么样?”

“别说了,我现在打喷嚏都感觉一股子咖啡味。”柳恣示意她关上门,确认幼安听不见了,才拽了她的袖子紧张道:“我感觉我没法再和幼安相处下去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啥?”厉栾没想到这货叫自己来是问这个的,她侧身看了眼柳恣紧张兮兮的样子,心想他这个语气和表情要是放到参政院里怕是能成新闻了:“你终于动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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