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院判奉圣意到了荣国府,受到荣国公夫人的高规格款待。不等他跟着荣国公世子去给指定的病患张氏看诊,荣国公夫人先把荣国公推出来。
“高院判,国公爷这些年越来越怕冷,请你先帮忙看看吧。”
国公夫人待高院判尊敬,又用了请字,高院判也不好抬出圣意只给张氏看诊,不给贾代善诊脉。他只好先给贾代善诊脉。
贾赦在一旁不满地翻了一个白眼,心里愤愤。自己父亲何时去找高院判诊脉不行啊,母亲就是看不上张氏,又何苦在府里拦这么一下。
贾代善这几年的冬日,被寒毒困扰的越发难挨。早几年还请太医诊过脉,都说是寒气入体,当成他戍边的遗症。既无人识得病因,一来二去的,他也就放弃了根除的想法。反正贾家的男人也没有活到六十岁的,而他早已经过了五十岁,不过是早几年晚几年而已。可前几个月被妻子逼出求生的**,他一直琢磨着,怎么在不惊动圣人的情况下,让高院判给诊诊脉呢。
恰巧高院判登门了,他也就不顾儿子的白眼,配合地伸手。
高院判诊了左手诊右手,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国公爷,你这畏寒之症,不是普通的寒症,而是体内余有寒毒。国公爷是不是是年轻的时候中过毒?这残余的寒毒,似乎已经侵近骨髓,国公爷若不趁早拔除余毒,会有碍性命寿数的。”
贾赦一听高院判这么说,立即就急了,“高院判,您看要怎么祛除寒毒?需要用些什么药材?我立即去准备。还请您出手救治我父亲。”
“世子爷莫急,这祛除寒毒非一日之功。还需要仔细谋划的。不仅需要喝药,还要每日坐浴配合针灸、艾灸才行。”
高院判感到为难,要是三日五日的事儿,自己还可以过来,这日日午时行针,却是比较难的了。
高院判的犹豫,落在贾赦的眼里就是大事儿了,他这时候想的不是高院判过来的目的了,而是想着怎么能挽救亲爹的性命。
贾赦深施一礼,“还请高院判出手。”
贾政站在一边有点犯傻,亲爹有性命之忧,这可是大过天的事儿。他也跟着贾赦向高院判施礼,“请高院判救我父亲。”
高院判慌忙回礼不迭。
“高院判,这针灸需要多少时日?艾灸又如何做?”贾母知道贾代善的寒毒可根除,倒是没太多的焦虑。
“依国公爷目前的身体来看,每日午时施针拔毒,总要一个多月,艾灸倒是可以多做几年,培植体内的元气。”
“要是国公爷去京郊坐汤再配合针灸,可能缩短时间吗?”
高院判捋着胡子,想想说道:“倒可以试试的。就是不用针灸拔毒,坐汤也可缓解寒毒的发作。”
贾代善看看妻子,再看看长子,心下知道高院判为难,正想说生死有命。忽然听老妻问道:“高院判,若是让恩侯与你学针,三五日你得空过来看看,可行否?”
“世子爷学针灸,这个……”太出乎高院判的意料了。
“高院判,恩侯只学有关与国公爷拔毒这部分,不会外传与任何人的。以后在你面前也是行半师之礼。”
贾赦长揖到地。
国公夫人这么说,高院判犹豫一下就应了。贾代善是圣人跟前的红人,他就是到圣人去求,圣人应该也能准了他,让自己每日来荣国府。如今这般,那就是荣国府与自己的情分的。
高院判不再犹豫,立即就应了此事。提笔写了两份药材单子,让荣国府去准备,又写一份食物禁忌,交给荣国公夫人,提醒必须要注意寒冷食物近期不能沾,大热及发物也不能沾。
贾赦拿着药材单子一看,有的药材居然要几十斤,他心里一动问道:“高院判,这是要熬汤坐浴?”
高院判点头,“坐浴之后再施针,效果更佳。”
贾代善这边确定了如何治疗,国公府忙着准备药材熬药坐浴。贾赦陪着高院判去给张氏看诊。
高院判仔细给张氏诊脉后,开了一张方子。
“世子爷,世子夫人的病症不难,按方吃药。一月后按脉象再换方子,服药期间忌生冷、不能同房。”
说的贾赦和张氏都红了脸,连连应了。
贾赦引着高院判回去荣禧堂的后院。高院判一边给贾代善施针,一边给贾赦讲解简单的针灸手法,贾政在一边提笔狂记,贾母干脆就画了个大概的人体,在上面标注了高院判施针的位置、进针的深浅,捻针的手法。二刻钟后高院判取针,他看看贾母的记录,看看贾政的记录,再让贾赦试着在自己的手上用针,考校了之后,对荣国公赞道:“荣国公有贤妻孝子,高寿可期。下官三日后再来复诊。”
贾母让贾赦去送高院判。高院判带着荣国府准备的丰厚酬仪,高高兴兴回宫复命。
幸亏到了年底,朝廷没什么事儿,贾赦是没有什么具体的活要干的人。贾代善去兵部点卯、处理要事之后就溜达回府,贾赦每日午时就开始拿自己老爹练针。
贾代善泡药浴,贾政就在一边把他记录的东西,反复念给贾赦听。
“行了,老二。我都背下来。”贾赦每天施针之前都要听几遍,已经很不耐烦贾政的啰嗦了。
“大哥,你就是背下来了,施针之前再听一遍也好啊。”贾政耐心甚好,精益求精地要求贾赦再背诵一遍。
贾赦每天都被贾政磨的气恼得不行,只好背一遍给他听。然后惯例是贾政拿着母亲记录的行针位置,问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