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张宁带着小男孩儿离开古墓。
走出一段,却发现是大山的背面,并不是我来时的路。
这里是雪山之北,看样子昨天是一夜的大雪,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此时雪已经停了,竟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我们走向雪原,放眼望去,整片雪原高低起伏,就像是大海中缓缓的波浪。
张宁抓起一把雪攒在手心里,突然向我猛地一扔,咯咯笑着跑开了。
张宁黑发飘飘、衣衫飞扬,血污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竟像是火焰烈烈掠过,真是一副令人窒息的绝美雪原美人图。
我一望之下已经陶醉了,旋即追了上去,抓把雪假意要塞进她的脖颈里,两个人交缠在一起,她咯咯笑着,我俩一起跌倒在雪地上,像孩子一样玩闹起来。
打雪仗堆雪人,我的童年美好的记忆一下子被激发出来。
我低伏下身子抓了两把雪,瞄准张宁。
张宁躲到一棵松树后面,我包抄过去,猛的一扔,却声东击西,扔在了一直默默走路的小男孩儿身上。
一直在默默低头走路的小男孩儿猛地立住,一双黑漆漆的死寂的眼睛寒森森地盯着我,我惊得周身发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里又升腾起那股不安的感觉。
“一起来玩儿啦。”张宁没心没肺开开心心地跑到小男孩儿身边,拉他的手一起玩儿。
小男孩儿粲然一笑,眼睛明亮如星子一般,跟着张宁跑起来。
我使劲儿眨眨眼,觉自己这次古墓之行真是沾了太重的阴气了,总是莫名其妙地眼花。
天快黑了,我们还没有走出雪原,来到一处破庙。
破庙在三棵大松树旁边,四周杂草丛生,荆棘和蒺藜高得可以没过小男孩的头了。
“你俩在这等会儿,我先去看看。”我让张宁带小男孩儿在旁边休息,我趟开荆棘和蒺藜向破庙走去。
这里应该是荒芜很久了,我推开咿呀作响的低矮木门,簌簌落下一层灰来。
“你回来了?”庙里传来一个人声。
我登时整个人僵住了,这里竟有人!?
我伸头向庙内看去,眼睛很快适应了昏暗,就见这是一个两层的小庙,通往二楼的楼梯在小庙的一角,一层靠墙放着一排木头架子,架子旁边是灶台,灶台上有锅碗瓢盆,窗边是桌椅板凳,并没有见到神龛香火,倒像是一处猎人小屋。
桌前赫然坐着一个盛装打扮的人。
“哦……您好,我……是路过的,打扰您了,能不能借住一宿?”推门而入的一瞬间,我感到一股寒气袭来,身后的木门“嗙”地一声紧紧关上了。
我赶紧回身要开门,摸到的门却是冰冷阴湿的铁门,明显不是刚才进来的木门!
“你回来了?”桌前的人依然是那句话,声音机械而又冰冷,听不出是男声还是女声。
管他是人是鬼,我索性向阴暗的桌前走去。
每走一步都好像是踩在微微起伏的皮垫子上一般,脚下软软的,我看也就十步的距离,我走啊走啊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都没有走到桌前。
越走我心里越急,周身冒冷汗,莫非,我这是遇到了鬼打墙?!
我凝心聚气,念起启智咒:“乾山乾地水朝乾,乾峰出状元。卯山卯地水卯源,卯时现在前!开!”
顿时整个小庙通明,每一个角落都亮亮堂堂,定叫鬼怪无处遁形。
就见整个小庙蛛网成片,厚厚的灰尘落满各处,看似多年没有人来过了。
桌前确实坐着一个人。
那人若是鬼,定会在这启智咒的亮光中灰飞烟灭。
我定下心来,看着他说:“我路过此地,叨扰道友了。”手中暗暗将寒尘紧紧握住。
那人在启智咒的亮光中竟站起身来,身材高大足有两米,炬目锐面不怒而威,身穿长袍大袖,袍身纹有重菱纹,头戴前高后低的獬冠,绕襟曲裾,续衽钩边,身侧还有佩剑,整个人器宇轩昂,气度不凡,分明就是一位古代的君王。
这……我的天阴眼又开了?
我天生拥有天阴眼,常常看到些常人不可能看到的东西,莫非这是一个千年冤魂?
“敢问道友尊姓大名?”我思筹着说道。
这人身穿古代帝王的衣服,气度万千,还有千百年不散的魂魄,丝毫不怕启智咒的亮光……他是谁呢?
我突然想起:那只有一种可能:这是一个有着远古黄帝血统的纯血之灵!
我一介小小天师,竟能够见到黄帝后裔的灵体,这对天师来说真是莫大的荣幸,此生可遇而不可求!
我心中不由地升起敬意,上前作揖道:“我是天师,路过此地,叨扰道友了。”
那人剑眉星目、清秀俊雅,微微一笑说:“我在此地等你多年了,有一事相托。”
“等我?”我愣了,这灵体是我的祖先?
“自在宗由我亲手创立,距今已经有六百多年。你是自在宗目前唯一的骨血传人,拥有天生的天阴眼。自在宗世代隐匿芸芸众生之中,一是为天下阴阳平衡,人鬼灵和睦;二就是为护我雪氏一族纯灵不灭。”
“什么?”信息量太大,一时我脑容量都不够用了。
我一个小小的天师,怎么就成了承载天下使命的传人了?!还唯一的骨血传人…………
那人见我瞪着眼睛一脸惊愕,轻叹一口气说:“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
说着将自己身上的佩剑取了下来,郑重地说道:“这是胜邪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