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待得矛老九等人唯唯诺诺地起身之后,他才冲就不知声儿的长孙羽默道:“羽默,就由你来应付那些盐运衙门的护军,将他们打发走吧。我想,你亮出长孙无忌大人家的三公子名头,应该没人敢为难于你吧?”
郭业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让长孙羽默拉着他爹长孙无忌的虎皮,让盐运衙门的护军投鼠忌器,不敢冒然上船来搜查,将他们唬走。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矛老九一听长孙无忌四个字,心里又是一阵震骇,吓得膝盖一软差点又跪在地上了,心中真是欲哭无泪,俺的天啊,居然还有长孙大人家的公子登上了我这艘破船,祖上积德,祖上积德啊。
郭业不得不承认,自己虽然不待见长孙无忌,但是对方的名头却是天下皆知,比自己的陇西郭业四个字,不知要响上多少倍了。
长孙羽默是个聪明人,看得出郭业对地下躺着的这半死不活之人志在必得,也明白郭业让自己上甲板打发盐运衙门的护军的用意。
随即,他强吸一口气止了止腹内的翻江倒海反胃呕心,拍着胸脯道:“这事儿不难,不就是亮出长孙家的招牌,装上一回纨绔子弟耍耍横呗?行,这事儿交给我来办,指定能将他们唬走。”
郭业点点头,嘱托道:“拜托了,还有,千万不要让对方知道我也在船上,免得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长孙羽默哦了一声,多少猜透了郭业的心思,看来郭业暂时还不想让扬州方面的人知道自己抵达扬州之事,莫非想着微服私访一阵儿?这事儿好玩了,有趣。
当即,他嗯了一声,道:“我晓得轻重,上面交给我办吧。”
说着,整了整被江风吹得有些凌乱的衣衫,匆匆上了甲板。
郭业见着他一走,便吩咐刘振轩道:“振轩,你将我的三百亲兵带上,上甲板给羽默助助威。长孙家三公子出游,身边没有几百扈从,这也不符合纨绔子弟的作风,太跌份了,去吧。”
刘振轩冲身边几个亲兵吩咐道:“你你你,你们三人赶紧替本校尉通知下去,所有人都披甲佩刀上甲板,摆出阵势来,不要弱了长孙公子的威风。”
“喏!!”
咚咚咚……
刘振轩带着一干人飞快上了甲板而去。
此时再看矛老九等人的眼神,更是畏惧有加,他也是走南闯北多年的人,多少知道扬州刺史属于几品,也听说过长孙无忌大人的名头、他愣是没想到这位年纪轻轻的刺史大人,居然还能使唤得动当朝尚书左仆射家的公子,这是何等的能耐和背景啊?这位刺史大人肯定来头小不了哦。
郭业不知道他心里想得什么,而是指了指地上这人,对矛老九说道:“茅东家,你让你的伙计赶紧将这人抬进船舱。对了,你船上可有金创药?可有懂得医术之人?眼下,必须将这人的伤口止住血,将他背上的箭簇剪掉,将肉里的箭头剔除出来才是。”
矛老九一心想跟眼前这位刺史大人结好,自然是事事都积极配合,赶紧让手下人将地上受伤之人抬进自己的船舱,。
随后示好地笑道:“不瞒刺史大人,老汉长年跑船,经常有手下人受伤,久病成医,嘿嘿,对于这些外伤应该还有所把握。至于金创药这等外敷药,肯定有啊,疗伤之事就由老汉代劳吧。”
郭业微微点头念好,道:“好,茅东家,本侯承你这份人情,他日必不会亏待于你。”
矛老九闻言,心中激动直呼,着啊,就是等您这句话哩。
而后,兴奋使然地冲身后的一名舵手喊道:“还愣着干嘛,赶紧去烧上几桶子热水,一会儿替那受伤的汉子擦拭。”
说着,屁颠屁颠跑向了自己的船舱,准备给那受伤的黑衣汉子疗伤止血拔除箭伤。
郭业看着矛老九的这番配合,脸上的神情渐渐缓和,不由一阵轻笑:“这老汉还挺有意思,也许今日的意外收获也会不小……”
...
...
很快,盐运衙门的几艘大船便靠了过来,船上传来嘈杂的嚷嚷吵闹之声,应该是长孙羽默和护军的领头之人咋咋呼呼起来了。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长孙羽默和刘振轩等人还在甲板上没有下来,应该还在和继续交涉当中。
就在这时,矛老九满脸疲累汗淋淋,衣衫和手上浸染着腥红血渍,走出了船舱。
见着郭业就在船舱外头,他咧嘴一笑,道:“刺史大人,幸不辱命,那个汉子的伤口止住了血,那两道箭矢也拔除了。好在没有伤筋动骨,就是失血过多罢了,将养几天就能下地了。”
郭业轻轻念叨了一声感谢,便独自进了船舱前去看望那人。
进了船舱,郭业见着那人浑身缠着白纱带,身上的血渍也被矛老九擦拭干净,只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走上前去,看着躺着的这人,嘴角微微噙起一道诡笑,突然伸手在那人包扎好的伤口位置轻轻一摁……
“嘶……啊……”
床上那人口中发出一道痛苦的呻吟之声,豆大的汗珠立马沁出额头。
不过收回手,冷笑道:“别装了,起来说话吧,你骗得了矛老九这样的人,却骗不了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