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赤罗突闻消息正高兴起劲,却听着国师鸠摩智的一声叹息,不由问道:“国师,怎么?莫非你怀疑唐军大开城门其中有诈?”
鸠摩智微微颔首,应道:“王爷,小僧正有此疑虑。你想想看,我们连攻了两次东门,唐军皆是顽强抵抗,损失惨重。但是,你可见他们后退过半步?”
说到这儿,鸠摩智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疑,继续说道:“王爷,如果小僧推测不错的话,唐军应该是因为巨石圆木与箭矢等守城器具即将告罄。然后打算将我们放入城中,跟我们拼杀最后一仗啊!”
多赤罗听着连连点头,赞道:“国师所言甚是,本王也是这般认为的。守城唐军已经是强弩之末,才会行放弃东门大开城门的下下之策。既然如此,国师为何还如此担忧,省去了攻门攀城的麻烦,这对我们来说更是天大的好事啊!正如国师刚才所说,他们守城器具告罄,咱们何不趁着城门打开的便宜涌入城中,杀他个片甲不留呢?”
鸠摩智此时也是犹豫不决,担忧说道:“王爷,万一他们在城中早有了布置呢?我等不知城中情况,冒然冲杀进去万一被唐军算计吃了大亏呢?”
“哈哈哈,原来国师担心的这个啊?”
多赤罗一阵大笑,很是轻松地说道:“国师实在是太过杞人忧天了。你想想看,咱们还有足足四万余的吐蕃勇士,而唐军还剩多少人?唐军没了城高墙厚的倚仗,根本算不了什么。至于国师所担心的他们早有布置,那更是无足轻重了。汉人有句话说得好,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啊!嘿嘿,本王如今仗着四万之众,还真要狠狠将这纸老虎掰碎。”
鸠摩智听着多赤罗这话貌似已经有了决议,急急劝阻道;“王爷,不能如此轻率!”
多赤罗又见鸠摩智阻挠自己,不由心生烦意,不悦地挥了下手臂,说道:“国师,本王知道你足智多谋,但是这次你真是太过多虑了。本王心意已决,今日就要趁着东门大开之际,杀进城中将唐军一锅端,嘿嘿,还要将姓郭的捉来千刀万剐,一泄心头之恨。”
“不行,小僧决不同意,此事必须从长计议。也许,我们可以派上一千人马先试探一番。”
“国师,莫非你忘了你我二人谁才是大军的主帅不成?好了,本王心意已决,无需再如此婆婆妈妈。”多赤罗立马拉下脸来,一语定了乾坤,意味深长地又重复了那句话:“国师,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说罢,人已经快步出了木棚,在外头嚷嚷开来道:“砒霜,砒霜,快将本王的兜盔铠甲拿来,对了,再给本王备上一碗青稞酒,嘿嘿,本王先喝上一口壮行酒,再去杀光格尔木城中的所有唐军,还有那些投降唐军的贱种奴隶。”
嘟呜,嘟呜嘟呜……
整个吐蕃军营上空响起了嘹亮的牛角号声,多赤罗敕令麾下诸位将军开始集结兵马,准备入城开战。
而呆如木鸡般杵立在木棚中的吐蕃国师鸠摩智哀哀一声叹息:“刚愎自用的蠢货,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难道你不知汉人还有句话叫做‘欲要取之,必先舍之’吗?多赤罗啊多赤罗,你就不能先试探一番再做决定吗?”
显然,鸠摩智此时身为痛心疾首,只见他重重跺了一脚,恨声说道:“你要疯狂你要成魔我不拦你,不过我还有我的雄图霸业,决计不会陪你疯魔到底!”
言罢,他冲木棚外喊道:“野力,替本国师备马,且叫上本国师的扈从,随本国师立刻离开此地飞奔赶回逻些城,我要向赞普面呈一切。”
“是,国师稍等片刻!”
约莫过了一会儿,鸠摩智率着几百名随行扈从策马离开了营地,飞奔朝着多弥城方向而去。欲图进多弥城,返回吐蕃国都逻些城,面见松赞干布。
鸠摩智前脚离去,多赤罗已然率着四万大军急急离营,朝着格尔木城方向快速进发。
...
...
格尔木城内,距东门仅有五百步,贯穿城中南北横亘着的一条大街上,这是郭业布置的第一道防线。
童虎亲率五百手执鬼头刀的执法团与五千青苗军坐镇于此,准备抵挡拖延乃至消耗掉多赤罗的一部分实力。
此时,只要竖耳凝听,任何人都能听见城外越来越近的大军压境脚步声。
嘭,
嘭嘭,
轰,
轰轰。
随着吐蕃大军越发逼近,五千青苗军显得就越发局促不安起来。
童虎见状,赶忙站到一处夯土堆砌起来的小土包上,望着五千面带惊色的青苗军,高声喊道:“青苗军的兄弟们,多赤罗四万大军即将涌入城中,我们已然退无可退,也无路可退,更是万万不能后退。”
“大家想想看,你们如今已经归顺了大唐,与吐蕃国再中,你们觉得一旦多赤罗大军占领格尔木城,他们会轻饶了你们的家人吗?”
“你们世世代代都被吐蕃的贵族奴隶主所奴役,所压榨,难道你们还想让你们的妻儿继续被当作牲口都不如的奴隶一般,受着他们的欺凌吗?”
“我们不能退,因为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万劫不复。只有战,与多赤罗大军拼死一战,才能有一线生机。”
“青苗军的勇士们,拿起你们手中的戈矛,举起你们手中的大刀,为你们的家人而战,为你们的子孙后代而战吧!”
悉悉索索,嗡嗡议论,童虎的话很快就被执法团的士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