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羽默听着郭业越来越危言耸听,不以为意地撇撇嘴,浑然当作了耳旁风。
郭业见状,还想着开导几句,警告几句,突然——
烽火台的破木门被那名随行校尉给撞了开来。
房门一开,更是卷进一股嚎风,吹刮进来阵阵的蔽眼黄沙,整个烽火台中一阵乱糟糟。
校尉惊呼道:“郭大人,大事不好,数百名沙匪将我们围了。”
“什么?”
郭业顾不得风沙奇大,霍然起身惊疑喊道。
而长孙羽默也随之站起,不过脸上竟是兴奋之色,哇哇叫道:“不怕不怕,本公子就说来边塞肯定刺激。嘿嘿,吐蕃人以后再杀,待本公子去砍上几个沙匪的脑袋再说。”
说着,从地上捡起一把从长安家中带出来的宝剑,握于手中,作势就要冲出去杀贼。
郭业见状,暗暗气道,真是个惹祸招灾的玩意。
说着一把将长孙羽默给扯了回来,喝道:“刀剑无眼,不是闹着玩得,你先给我消停下来,由我出面解决此事。没我吩咐,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说话语气严厉,脸色更是难得的肃然,这是长孙羽默第一次见到郭业这番样子,心里有些忌惮稍稍静了下来。
郭业不再理会这厮,直接问道:“葛校尉,对方一共来了多少人马?有没有打出他们的字号?”
葛校尉说道:“一共三百余人,虽没有打出字号,不过操得却是咱们中原一带的口音。大人,我方只有一百来人,如果西川那边不及时派兵过来,我们只能与这帮沙匪血战到底了。不如一会儿混战之时,大人带着女眷,还有长孙公子先逃离此地赶往西川,这里交给我们来应付。”
说到这儿,葛校尉挺起胸脯保证道:“大人且放心,我等就是舍了百条性命,也会拖延住对方,让大人一干人等安全逃离此地。”
郭业闻言,颇受感动,冲葛校尉拍拍肩膀说道:“不急,不要轻举妄动。西川方圆百里之内的沙匪,不可能会祸及抢掠汉人,这是本官之前坐镇西川小都护府时,就定下来的规矩。不可能有人轻易撕毁这份约定。”
说到这儿,郭业又低声疑问一句:“其中莫非有什么误会?走,咱们先出去瞧瞧!”
说罢,撇下手握长剑的长孙羽默,自己与葛校尉一道出了烽火台。
此时天色近黄昏,尽管风沙奇大,但郭业走出烽火台后还是发现了四周围拢的沙匪。
突然,他发现正前方几十步之外有一人坐于马上,四周也是聚拢了十几个沙匪将其守护起来,俨然是这伙人中的首领。
趁着双方此时僵持不动,他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那人,咦,这不是当日奉自己命令随赵九丑奔赴西川,准备投靠康宝的黄河帮四当家,刀疤刘吗?
当即,郭业扯起嗓门喊道:“喂,前面策马那人,可是刀疤刘?”
“郭业?”
对方那边也是明显一阵迟疑,紧接着回应道:“你是郭业郭御史?哎呀我的妈,大水冲了龙王庙啊!郭大人,我是刀疤刘啊,黄河帮的刀疤刘啊!”
一开始相貌神似,此时再加上刀疤刘那独有的说哈犹如喇叭声儿,郭业敢百分百肯定,对方就是刀疤刘。
可他实在搞不清楚,自己不是让赵九丑拿着自己的亲笔书信,领着刀疤刘去见康宝,让他们入西川军吗?
怎么无端端地,刀疤刘这伙人就变成了劫道掠财的沙匪了呢?
此时,刀疤刘已然下了马,紧赶慢赶地朝着郭业这边急急跑来,看着很是一阵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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