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
一道裂空破响的刺耳之声在吴虎的耳边骤然响起,一股不祥之感从他心间猛然升腾,转瞬间一抹对未知危险的恐惧让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晚了。
噗嗤!
……
……
“好家伙,射中了?”
盾墙内,不知所以然的阮老三爆出一声喝彩,不可思议地瞪着双眼,亲眼目睹着薛仁贵一箭射中了北门城头之上一名魁梧的汉子。
待得他眼睁睁地看着城头上那名汉子额头中了一箭之后,整个人后仰倒去,霎时,城头上尽是一片慌乱和叫喊。
就连往城下砸石头扔圆木的动作,都明显在这一箭之后变得迟缓了。
阮老三砸吧嘴,啧啧道:“好家伙,真射中了啊!薛仁贵,你小子行啊,果真不是在这儿吹牛逼啊!”
旁边的校尉亦是不可思议地叹道:“这可真是神乎其技的百步穿杨啊,没想到薛右先锋官竟然有此一手,我等真是眼拙了。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薛仁贵嘴角微微扬起,像个骄傲的小公鸡般甚为得意地脑袋一昂,然后很是风.骚地将铁胎弓收起重新挎在肩膀上,跳下马来意气风发地冲阮老三说道:“阮郎将,被我射杀之人应该就是这防守北门的白莲匪首了吧?怎么样?眼见为实,现在你总该信我薛仁贵说得话了吧?”
阮老三现在一张褶皱满是沟壑的老脸顿时笑得如一朵老菊花,连连拍手叫好,点着头赞道:“薛仁贵,薛右先锋官,嘿嘿,是老汉眼拙了,竟然有眼不识金镶玉啊!”
说罢,他冲着身边的校尉说道:“如今城头匪首已死,匪军群龙无首势必成了无头苍蝇般,定会乱成一锅粥。哈哈,眼下不仅是我刀盾营全军压上北门的大好机会,更是将张致庸等人救下的绝妙机会。方校尉!”
那名校尉拱手回道:“末将在!”
阮老三吩咐道:“传本将令,即刻撤掉盾墙化整为零,刀盾营五千勇士,火速向北门压上。第一时间将北门给我拿下!”
“喏!”
方校尉当即领命,拍马调转马头,奔驰于盾墙内声声传令,下达着阮老三的指令。
阮老三下令完之后,自然不忘冲薛仁贵竖起大拇指,又赞一声:“薛右先锋,若我刀盾营能一举拿下北门,你当居首功。夺下北门,我定向郭大人为你请功!”
薛仁贵撇撇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随后翻身上了马,拔出腰间的横刀,催促道:“阮郎将,现在对方群龙无首大乱之时,我们再不进攻就错失良机了。”
“对对对!”
阮老三现在不在小瞧了薛仁贵,猛地拔出腰间的横刀高高举起,然后侧着身子转头冲着早已化整为零的刀盾营五千士兵喊道:“刀盾营,向前压进!”
“进攻,进攻!”
“破城,破城!”
五千人刀盾兵化整为零后各排队列,齐齐整整一手执刀一手持盾,向着百步之外的北门方向加速行进,气势如虹般欲要一举拿下北门。
薛仁贵早已按耐不住性子,一马当先甩掉阮老三,朝着北门方向策马奔驰而去。
他心里打定了主意,他不仅要百步之外射杀匪首,还要第一个打上北门城楼,做出一番成绩让郭业瞧瞧。看郭业今后还敢小瞧了他否。
……
……
城楼之上,随着吴虎之死,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几名吴虎的心腹小头目纷纷围在吴虎的尸体之上,看着吴虎双眼暴突,死不瞑目,最显眼处便是喉咙位置,竟然被一根铁簇一箭射穿,吓得几人满面骇容。
随着围拢过来的匪军越来越多,吴虎之死也渐渐传扬开来,一时间,整个城头上数千匪军都知道了首领吴虎被官军射死。
如此惶惶如天塌下来般的气氛下,匪军们竟然都忘记了去守城,将整个城头的防守在关键时刻停滞了下来。
几名围着吴虎尸体的小头目也是浑然忘记了自己的职责,而是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着:
“我等真是命大啊,没想到官军之中有此能人,竟然能在百步之外例不虚发。幸亏我等刚才没有在首领身边,不然的话恐怕死得便是我们几人之中的一人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首领都死了,朝廷官军的攻势又如此凶猛凌厉,没了首领,我们如何守城?”
“关键是首领都死了,我们守个屁的城啊?”
“现在东门、西门、南门那边都没有援军来,更没有首领过来,要不我们先撤?”
“依我看,不如咱们带着城上的弟兄偷偷扔掉北门,直接去奔往囤放金银珠宝的库房,趁没人注意直接抢完脚底抹油溜走吧?咱们加入白莲教,不就是奔着发财来的吗?喂喂喂,你这么都不说话啊?”
最后说话的这名头目刚说完自己的建议,就发现其他几名头目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
确切地说,不是看着自己,而是看着自己的身后……
他猛然转过身去一看究竟,却还没看清人影,便感到眼前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瞬间喉咙刺痛,仿佛被利刃割开一般,紧接着喘不过气来几近窒息……
当场身亡!
而割破他喉咙的,正是一把宽背大刀。
至于杀他之人……
“见过南门孟首领!”
“我等都是无心之言,请孟首领恕罪!”
“是啊是啊,孟首领,扔掉北门洗劫宝库并非我等的主意,而是他一人的主意啊。”
来人正是负责防守南门的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