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不念人,夜里不说鬼。
此时的郭业正在孔颖达的府上做客,二人谈话到了一半儿,郭业突然觉得耳朵一阵痒热难当,仿若虫蚁爬过一般,不禁伸手一阵挠耳。
孔颖达见状,只得将说到一半的话给收回口中,关心问道:“怎么了,身子不适?”
“阿嚏,阿嚏,阿嚏!”
郭业刚挠完痒痒,毫无征兆地又连打了三记喷嚏,吓得孔颖达提袖掩面,免得郭业将口水喷溅到自个儿脸上。
郭业紧忙将手从耳根移到了鼻子上,轻轻揉了揉,苦笑道:“耳根发痒,又连打了三下喷嚏,都说一想二骂三叨咕,莫非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孔颖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吹了吹胡子,佯怒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你小子尽说些没边儿不着调的话。对了,老夫刚才说到哪儿了?”
“嘿嘿,老大人莫恼,我这不是随口一说吗?”
郭业打了个哈哈,然后说道:“您刚才说到我平日里就不看好太子承乾,跟长孙无忌等人又是尿不到一个壶里,怎么会好端端地附议侯君集和长孙无忌等人的倡议,拥立李承乾复位!”
“对,就是说到这儿。”
孔颖达浑浊地双眼透着久经世故,问道:“郭小子,老夫知道你从来不做这等亏本的买卖,平白便宜了李承乾和长孙无忌等人。莫非你这么做,背后另有一层深意?”
郭业闻言不禁一阵苦笑,欲言又止,每每想要将太上皇李渊他们那个计划和盘托出,到最后却又咽了回去。
孔颖达见罢之后,更加起疑,语气有些不悦地催问道:“怎么了?你小子莫非还真有事儿瞒着老夫?还是说,你信不过老夫?”
“不不不~老大人莫急!”
郭业赶紧安抚住了孔颖达,心中微微权衡了一下,既然如今李靖都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的始末,那更不该瞒着孔颖达了,估摸着现在不告诉他,回头李靖跟李二陛下一说,孔颖达也能从李二陛下那儿知晓事情的真相和始末。这种事情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不能因为这事儿而破坏了士林清流系的团结。
心中念头一起,他立马张口将太上皇李渊等人要改天换地的计划一股脑儿地讲了出来,如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一阵全盘托出,中间丝毫没有隐瞒。
期间,包括李渊他们私下扣住关鸠鸠和王伯当,借此要挟自己参与计划,与他们狼狈为奸之事,都逐一道了个明白。
一气呵成,将心里瞒了好久之事一并讲完之后,郭业粗粗松了一口气,暗喊一声,痛快!
谁知他还没回过气来,这边孔颖达老当益壮,竟然翻手一掌重重拍在了桌上。
嘭!
“岂有此理,大逆不道!”
孔颖达气急败坏地叫骂道:“太上皇莫非是越活越糊涂了,竟然不顾江山社稷的安稳,为图一己之私而行如此大不韪之事?还有那几位庶出的王爷,他们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哼,最可气的是侯君集这等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辈,他难道不知他今时今日的一切,都是当今圣上赐予的吗?”
孔老大人真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骂起人来那叫一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还不带歇口气儿的。
郭业赶忙过去劝慰道:“嘿,老大人,您先消消气,气坏了身子那就不妙了。”
“还有你,郭业!”
孔颖达貌似还没完,矛头一指郭业,继续一阵训斥道:“你怎能如此不晓得轻重,竟然答应他们狼狈为奸呢?你这是不忠不义之举,你这是要掉脑袋要被抄家灭族的啊!”
郭业一阵汗颜,委屈道:“老大人,我这不是被太上皇要挟了吗?我总不能看着我的朋友被他们害了性命吧?再说了,这只是暂时的妥协,虚与委蛇罢了!放心吧,我跟李卫公有了全盘的计划,不会危及到皇上和国本的。”
“你跟李靖已有对策?”
孔颖达一听完郭业的解释之后,这才气顺了不少,狐疑道:“当真只是虚与委蛇,而不是坑瀣一气?”
“当真啦!您老就放一百个心。”
郭业一边保证着,一边将自己与李靖的计划又向孔颖达娓娓道了出来。
说完之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我上了他们的贼船,我还会故意唆使贺谣传风言风语,让侯君集丢了好大的面子,借此挑拨了贺兰家和侯家的关系?我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要让侯君集和贺兰桥山反目成仇,削了他们举事的一条臂膀。”
对于现如今长安城中风头最劲的八卦新闻,孔颖达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现在听到郭业这么说,立马恍然大悟过来,惊叹道:“原来这桩事竟然出自你的手笔?你小子可真是缺了大德,竟然想到这么一个歪门邪招儿。不过想想侯君集这无耻之徒如今像过街老鼠一般不敢出门见人,老夫想想就过瘾。”
郭业唔了一声,道:“那是当然,就冲这桩事情,侯君集和贺兰家永远都不能像以前那么亲密无间了,始终存在着一条无法愈合的裂痕。呵呵,这样才能将贺兰桥山和他麾下的两万左金吾卫兵马争取过来,不为太上皇他们所用啊。”
孔颖达深思熟虑消化了一番郭业的话后,皱着眉头问道:“那照你这么说,只要在三天后的大婚之日,贺兰楚石不能及时出现,那么贺兰桥山就不会被侯君集拉拢过去,行大逆不道之事了?”
郭业摇摇头,微笑道:“哪有这么简单?现在还需要做一件事儿,那就是给贺兰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