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苏浅浅什么都没有准备,起早去了b市,她订的是最早的票。寒风刺骨,呼吸间冷风涩耳刺喉,她一个人到了b市,没带行李,没事先订酒店,只是冲动之下买了票,只是一心想要死个明白。
她了解王源,比他自己都了解,因为他们俩性子很像。王源这么突如其来的分手,是铁了心的,所以她本就没有抱着在b市待很久的打算,但她想搞清楚。
见面的地点是一家宾馆,苏浅浅直奔那边。她很生气,她指望王源给她一个解释,在高铁上她不安地挠着票,挠着右手中指上的戒指。
但是这种生气很快烟消云散了,在她看见那位可爱的学姐时,她就变得冷静下来,甚至冷静到可怕。
是那位学姐来开的门,她柔声细语,比苏浅浅要可爱的多,她身上披着浴袍,头发还是湿哒哒的。苏浅浅进了屋,王源坐在床上,床铺是乱的,枕头中央也是陷下去的。她把这一切看在眼底,正常情况下她应该生气发怒,甚至抓狂,但是她没有,她无比平静。
那冷淡的一瞥,让王源整颗心都发颤,摇摇欲坠,他紧绷着神经不敢放松。学姐在一旁吹着头发,让王源给她拿下她包里的护发精油,王源照做递给她,手都在颤。
苏浅浅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自她踏进这房间,她就仿佛不存在,而像个旁观人一样看着他们作秀。
“所以,你分手的理由就是她?”苏浅浅双眸眯起,打量着那个女生。
学姐的手一颤,她关了吹风机,抬眸与苏浅浅对视,但是没几秒她就心虚地转过了头,那眼神太凌厉,像高高在上的人在审视她,每一刻都足以令人窒息。
王源站定了,张了张口又抿上:“是。”
苏浅浅扶住了门框,她晃着脑袋点头,虚无的笑:“行,行,那分手吧,我同意了。”她往后退了几步,关上了门。
胃从刚才就一直疼着,绷紧身子的王源彻底松了口气,背脊弯下停滞一瞬,喉中有什么要溢出,腥重的味道,他跌跌撞撞地抓起垃圾桶吐出一口血水,鲜血状,浓浓的,却不多。
他扔了垃圾桶,单腿屈膝靠坐在床边,嘴角还带着些许没擦干净的血,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是这在意料之中,因为上次吃烧烤,呕了一滩血,比这次多。
后边的学姐却惊呼一声,她跪在他跟前,眼里滚着泪,双手在空中想揩去王源嘴角的血却不敢轻举妄动,小心翼翼的样子让王源看了都想笑,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
“王源……”她小声泣着,哭腔惹人疼,“这样做值得么?”
王源撇开了眼,淡淡的回应:“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
“你真的爱她。”谁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在为自己哭泣,还是为王源哭泣,她欲言又止,眼中蒙着水雾,颤巍着指尖触碰王源精致的脸颊,“可是我也……”很喜欢你。
她抬头去吻王源嘴角的血,虔诚的样子,像要吻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王源僵住,他偏过了头,学姐只吻到侧脸,一滴眼泪留在了他的脸上。他震惊的回视,睁大了眼,但学姐低着头,上扬着嘴角,看不出是失落还是如何。
“对不起。”学姐揩去了脸上的眼泪,站起身坐回床上,“你明明都说清楚,我还这样。”
“是我该说对不起。”王源也挣扎着站起,他沉默了一瞬,“也谢谢你。”
“没关系,我欠你一个人情,现在还清了。”
……
王源和学姐在酒店门口分开,单薄的身子暴露在冷风中,吹得卫衣袖口扬起,露出纤细骨感的手腕。他痛苦地抹了把脸,这几天来,他太煎熬太疲惫了,他蹲下来捂着胃部,在背后看就只是蹲下来休息,所以苏浅浅出现在他背后的时候,没发现他的不对劲。
“你又骗我。”
王源再一次僵直了身子,他站起身回过头。四目相对,风声在耳朵边打架,周遭的世界只剩他们俩,站在冷风中对峙。
“我想跟你谈谈,换个地方吧。”
王源应允了。
他们就近找了人烟稀少的荒废掉的儿童乐园,器材长满了锈斑,轮胎秋千上都布满了藤蔓,他们连落座的地方就没有,只站在草坪上,风撩乱了额发。
“我同意分手,毕竟执意要分,我也就不挽留。”苏浅浅呵着气,她昨晚一夜没睡好,“反正从我身边离开的,也不止你一个。”
她调整着呼吸和情绪,脚底碾着小碎石:“但是王源,我很好说话的,只要你有一句挽留,我就留下来。”
时间静默了很久,王源低下头,沉痛地道了声歉,毫无意义的道歉。
狂风卷起尘土,细小的颗粒飘在空中,她眯着眼,灰尘刺的眼睛酸痛。
王源听到她笑了一声,再然后听到她说:“谁都说我绝情,其实你才是最无情的那个。不喜欢了、打定主意了就会竖起全身的刺去抵抗那个人的接近。”
“你现在就是这样。”
“王源,我太了解你了。你觉得我会看不出来你有事瞒我?我想不清是什么事你宁愿告诉那个刚认识的学姐也不跟我说。”她吸着鼻子慨叹,太冷了,冷到每个感官都失去了知觉,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感受到那无数个热情全被冷水浇灭。
她摘下了中指的戒指,放在手心,她上前一步贴近王源的背部,掌心握住他垂在裤边的手。
那枚戒指被握紧,王源的心脏猛地攥紧,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