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快去挂号,俺把俺爹背上去,先让大夫给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医院门口,那一家三口又进来了。
中年女子听了,点了下头,冲进挂号那几排人里边,还跟站在前边的人恳求:“对不起啊,让我先挂下号吧,我男人情况不好,得赶紧看病。”
前边的俩人倒也配合,没跟她争执,往后退了退,让她先挂。女子匆忙挂完号之后就向五楼跑去。
事实上她这个时候是纠结的,她不知道这一次又把她男人送到附院是不是对的?或许应该送去西医急诊?
只是因为前两次都是来这个医院看的,所以这一次习惯性地就过来了。这时她就有点后悔。可是再换地方她不知道是否还来得及。
那年轻人背着他爹一口气爬上五楼,看了看来看过病的两个诊室,一个门口还等着十来个人,另一个门口候诊的人少点。
他便去了尚大夫那里,想着这里人少,让她马上给看看怎么办。
爷两个刚进来,尚大夫和欧士良他们三人便都认出来了。因为距他们上次来还不到一周,为了这件事,欧士良和尚大夫又发生了唯一一次的争执,他们怎么可能会忘?
一看到青年背上的人,尚大夫心里一沉,暗道不好,这个人从她这开了处方抓药之后病变得严重了。
她心思急转的时候,欧士良已经站了起来,要去扶着背上的中年人下来。尚大夫发现他们没有拿着挂号单,便压下不安的心情问道:“挂号了吗?挂的谁的号?”
“我娘在挂呢,一会儿她就上来。大夫你先给看一下,俺爹他这是怎么了,以前吃药本来好了一点,后来又拿药就这样了。”
年轻人很着急,尚大夫走过来看了看,说道:“都这样了怎么没去看急诊?”这个时候她不愿意再接受这个病人。
“大夫,现在去恐怕也来不及了,上次不就是你给看的吗?”
“我每天看那么多病人,没有病历本,我真记不清是不是我看的。还有,你们没挂号,我就给看,万一出了事我负不起这个责任。”尚大夫说话态度还算温和,她也不想在这种时候激化对方的情绪。
“大夫,求你快给看看吧,俺娘去挂了,俺们不是不挂,这不是着急吗?”
年轻人看起来不善言辞,急得直冒汗,却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说服大夫给看看。这时候他娘追上来了,一进来就说他:“你怎么把你爹背到这屋了,你这个棒槌,快点跟我走。”
说着,往屋里瞪了一眼,然后揪着她儿子的袖子就往502跑。
尚大夫紧抿着唇,坐回去。门口候诊的病人犹豫了一下,后来想着在医院里有闹事的也正常,因此就走了进来,把病历本递了过去。
那边一家三口来到502的时候,顾雷正在给一个病人扎针灸,这一家三口也是着急,担心顾雷也不愿意接诊,也不等叫号,当妈的直接就拉着儿子袖子进去了。
门口候诊的几拨病人就不愿意了:“喂,你们排多少号,上后边排队去。”对于插队这种事,谁都反感。来看病的人,哪个都不舒服,要是舒舒服服什么事都没有,谁会上这地方来?谁不想快点轮到自己?
于采蓝听到声音,瞅了一下,没像那些候诊的人一样让他们出去,她认出了这家人。因为两周前,顾雷给他们看完病之后,还特意跟她说了说,病人心中有热,药方里他给加了石膏好祛热,又添了胆南星来祛痰。并且跟她说过,担心这家人到时候不来复诊,自己随便拿药,把病情给耽误了。所以她印象深刻。
她迎上来,瞅了一眼病人的脸,牙关紧闭,两只手也紧握着,人昏昏沉沉的,这是病情转重,已成了闭证了。
于采蓝便急忙把他们领到病床上,一边走一边问:“半个月前你们带他来过,当时大夫不是嘱咐你们,把药吃了了要过来复诊的吗?怎么才来呢?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那个妇女见于采蓝没像先前的大夫那样推三阻四的不愿意给看,心里的抵触情绪才消散了一些,告诉于采蓝:“一周前来复诊过的,当时来得比较晚,说是挂不上这个大夫的号了,然后让另一个大夫给看的。”
于采蓝也没时间去细看她递过来的病历本,跟顾雷说道:“顾大夫,你快来处理下,这个是急症。”
说罢,她自行去顾雷的抽屉里取了一盒苏合香丸,然后备好了银针和三棱针。
其他病人一听,也就不闹了,他们再难受,也没到危急的程度,不是非得马上治不可。刚才之所以抗议,也是因为不了解情况,还以为这家人插队。
就连正接受针灸治疗的那位患者都说:“大夫,我这边不着急,你先去给他看看吧,我等一会再说。”他这边刚扎了一半,还没完呢。
顾雷见这人如此通情达理,朝他抱了抱拳,然后就走到那个重症患者身边。
这时候门外候诊的病人和家属们都静默下来,眼巴巴看着那大夫急用针刺入人中,十个手指头也给放了血。女孩子则用水把她拿出来的药给病人喂了下去。
而病人的头顶、脚底、后脖子、虎口处还有手腕上也先后被扎了针,病房内的大夫和那名女助手配合异常默契,目光沉静,行动有条不紊。旁观者看在眼里,觉得他们两个像定海神针一般,只要他们出手,那个人就不会有事。
果然,他们的感觉没有错,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病人身体放松下来,这时候顾雷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