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星期天, 大旺、季廷深、麦穗、二旺几个去找三旺和小旺聚会。
三旺刚参加泰国曼谷亚运会回来, 这一次他拿了五块金牌,一块银牌。期间虽然发生一些不愉快, 却也圆满解决。
为了给他接风,他们决定好好玩一场, 去故宫参观一天,出来以后在饭店吃的饭, 时候不早小哥俩不想回宿舍还要和哥哥姐姐一起, 他们就在军部的招待所住一宿。
因为大旺说他和季廷深要去黑龙江参加军事演习, 直到回来不能联系,很可能不回家过年。
他们一起给林岚和韩青松打了电话。
三旺和小旺跟林岚说亚运会, 又说大哥和姐夫。听到说大旺和季廷深要去军演的消息, 林岚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笑着让他们加油。
最后大旺和林岚说几句话,林岚温柔道:“大儿子, 你只管去, 爹娘不拖后腿。和小三哥一样,任务归来回家趟儿, 让爹娘看看。”
大旺捏着话筒的手指泛白,“好。”
挂了电话,三旺在那里喊:“来啊, 把三张床并在一起,可像咱家大炕了。我可不习惯睡床,不能随便翻滚, 总做梦梦见咱家大炕。”
小旺也同意,他们把床推一起,然后就在上面恣意翻滚。
小旺背上吉他,开始一边跳一边唱,三旺就捧着自己的脚丫子靠在墙上当乐器那么胡乱弹,嘴上嘣呗嘿哈的给配音,一会儿二胡一会儿钢琴的。麦穗也跳上去和他们一起唱。
他们叫大哥、季廷深和二哥,大旺嫌傻不肯上去,就站在对面给他们拍照。
麦穗朝季廷深招手,“季连长来啊,唱歌儿给我们听听。”
季廷深唱歌的时候嗓音尤其动听,为了讨好麦穗,还跟着录音机学了几首英文歌,什么《yeore than i say》等等。
三旺把自己的拖鞋递给他,“来一个!”
季廷深笑着给他打飞,开始清唱,
“ill love you tuorrow……”
最后除了大旺,他们一起唱,只是夹杂着三旺不合时宜地嘶吼,总有些荒腔走板的搞笑。
大旺给他们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几个人拍了一张合照。
唱到后来季廷深就趴在麦穗耳边唱给她听,“我不在你要好好学习,不要乱跑。”他低声说。
麦穗瞥了他一眼,“你先管好自己,是工团眉来眼去的。”
季廷深轻啄了一下她的鼻尖,“离开你,我就是旺国,谁会跟我眉来眼去?”吓不死他们。
这个解释彻底,麦穗笑起来。
小旺已经开始排枕头了,“大哥把这边儿,小三哥第二个……”他停顿一下,你放心,我小三哥现在睡觉老实多了,不踢人。”他继续道:“我挨着小三哥,然后是姐,”他看了季廷深一眼,嘿嘿一笑。
季廷深伸手揉他的头发。
小旺就道:“免得你们换地方,我让你睡在我姐姐旁边,你老实点啊,不许踢人。二哥把另外一头,这样谁也掉不下去。”
摆完了,他叹了口气,“爹娘也不在,要是……”
三旺喊道:“要是娘来可不住这地方,起码得去外国饭店住,大豪华套房!那么好的地方,怎么能只给外国人住?”
他们都笑起来,憧憬着让爹娘来外国饭店住豪华套房得多少钱,如何才能住等等。
他们玩了一天都累得很,三旺和小旺刚躺下就睡得呼呼的,麦穗自己一床被子,一开始还枕着自己枕头,后来季廷深把胳膊伸过来,她就躺上去,他手臂一圈便将她护在怀里。他虽然搂着她,却规规矩矩,只将头倾过去贴着她的。
凌晨三点,大旺醒过来起身下地穿衣,季廷深俯首亲了亲麦穗的额头,轻轻地将她放下给她盖好被子,轻快地下地。
二旺也坐起来。
大旺给他打个手势,让他只管继续睡,他和季廷深两人无声无息地离去。
二旺下地掀开窗帘,看着一辆吉普车开过来,大哥和姐夫开车门的时候回头望过来,屋里光线昏暗,他们看不见他,他却看到他们的眼神是前未有的温柔和坚定,略一停顿他们便钻进车里迅速离去。
虽然他们什么都不说,可二旺能猜到,他们未必是去黑龙江演习,而是南下。毕竟,现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各大报纸说的都是越南问题。
他眼眶有些酸胀,用力搓了搓,才回到床上。
那边三旺在打呼噜,他姿势不对,头扎在小旺的肚子下面,小旺被他拱得几乎横过来,一脚搭在枕头上。
二旺怕他踹着麦穗,就把小旺换个姿势,又把三旺也正了正。
他盯着麦穗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嫁给军人对她到底好不好。
小时候爹当兵在外,一开始他们是没感觉的,他几乎不记得爹的样子,只记得非常高、很严肃、不喜欢说话。后来他听大人议论,爹曾经被下两次濒死通知书,支书爷爷还说“当兵,就是献给国家的人,不定什么时候就不在了,能活着回来的,都是老天给命。”
所以在小时候那几年,他是当爹已经牺牲了的。
那时候娘从来不担心爹是不是有危险会不会死,总是担心他在外面是不是被什么狐狸精缠上会不会要离婚不要他们什么的。
幸亏爹活着回来,娘也变了个人。
一切都好起来了。
可是只要战争存在,争端不止,就总有人要当兵,总有人的儿子、丈夫、兄弟要去扛枪去牺牲。
当他看着大哥和姐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