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到中途,慕容正和蔼笑着开口,“萧寒,我已早早的吩咐下去,单独给你安排了一栋庭院,以后你就搬来在老宅住。”
厉萧寒轻扯唇角,“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慕容正没想到萧寒答应这么爽快,一时间心情舒畅,一边吃着饭,还不忘吩咐身后的权陶,“佣人选一些资质好的,能干的,别碍手碍脚……”
“慕容先生,佣人就不用了,我有我的助理就足以。”厉萧寒喝了口酒,轻抬眸子。
慕容正一怔,“没有佣人怎么行,那么大一栋……”
“我可以从萧宅带佣人过来,从小我习惯了独居,如果不是我熟悉的人,近身两百米之内,我会很不习惯。”厉萧寒淡淡解释。
闻言,慕容正叹息一声,“你受苦了孩子,从小经历过很多事吧,既然如此,就按照你说的办吧。”他偏头,吩咐权陶,“提前安排的佣人都撤下去,别打扰萧寒清静,里面的物品摆件,从我库房里取一些好的……”慕容正吩咐了一大堆,听得一旁的宓秋脸色越来越难看,偏心也没个边了。
安婉在帘子后站着,看着萧寒身在其中,矜冷淡然,她目光一一扫过他的侧脸,心头涌起暖意。
这个男人真是够狂妄,她喜欢。
唇角勾起,安婉眨巴下眸子,笑意盈盈。
就在这时,忽然厉萧寒心头一动,他鬼使神差的察觉到某个地方有人盯着他,而且感觉很熟悉,便借着喝酒的功夫,隐晦的瞥了过去,仅看了一眼,他眼里的宠溺温柔差点藏不住,一瞬后,立刻低头掩去,唇角却微勾勒起温柔的笑来,是她,她怎么躲在那?
难道慕容子瑜不让她上桌?
他宠着的女人,进了慕容老宅,怎么当起佣人来了?
心里愤懑的同时,厉萧寒又忍不住想,她那身女佣服倒是好看的很,穿在她身上,有种禁忌的美感。
心头微跳,若不是还要在这些人面前装腔作势,厉萧寒真想直接走过去,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先亲几口再说。
“萧寒啊,有件事,你得慢慢习惯,”喝了酒,慕容正有点熏醉,眼神却还挺清明,他笑得慈爱和蔼,像是看着自己最爱的小儿子一样的眼神,这样俊逸的年轻人,还是偌大萧氏的总裁,慕容正觉得自己真是捡到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了,“萧寒啊,你得开始改口叫父亲了,总是慕容先生慕容先生的叫,多生疏啊,我们是一家人,又是父子关系,你说呢?”
厉萧寒思绪被打断,眸底的温柔尽数敛去,撩起眼皮,漫不经心扫了慕容正一眼,心里无比讽刺,声音低沉,“慕容先生,我不过一个私生子,这些年来习惯了无父无母,突然改口很不习惯,还是就叫慕容先生合适些。”
闻言,慕容正脸上浮现愧疚,“是我当年失误了,竟没想到……”他喟叹一声,“罢了,你想改口的时候再改口吧,不强求,到底是我对不起你啊。”
厉萧寒垂下长睫,继续喝着酒,视线偶尔往侧边帘子后瞥一眼,眼底氤氲消息。
小女人似乎注意到他的眼神了,一点都不矜持,还大胆的给他抛媚眼。
啧,看来她也很想他。
察觉到对面慕容子瑜眼神撇过来,厉萧寒便收敛了表情,微抬眸光看向慕容子瑜,见他眉宇间很放松,哪怕遇到自己这个大麻烦,他心情依然不错,而余光也总瞥向一个方向。
厉萧寒心情便立刻沉了。
饭后,厉萧寒被慕容正带去书房谈事。
偌大书房里,慕容正目光寸寸扫过厉萧寒的脸,“孩子,很抱歉,年轻时候你母亲和我并非有过太多相处的经历,我也只搜集了一部分资料,”他拉开抽屉,将一小叠纸递给他,“你母亲年轻时候很漂亮,我是在舞厅遇见她的,当时她是舞厅的皇后,天香国色,很受欢迎,我和她跳了一支舞,之后,将她养在了外面……”
总之,是一个舞娘被豪门大佬看中,然后养在外面当情人的经历。
因那时候正妻身体虚弱,他还密会了宓秋,慕容正到底不敢太招摇的把人接回来。
上津城里上流人士养情人的人很多,慕容正此举也不算过分。
厉萧寒翻看资料,脸色微沉。
“文慕梅……”他呢喃着这个舞女的名字,从资料的字眼里,从照片里可以看到对方多天姿国色,的确如慕容正所描述,是当年长相很出众的一个美女。
文慕梅,一个名字都如此傲骨薄命的女子。
慕容正看着萧寒的面容,落座办公桌后,微叹息,“之后,有一天,那边的佣人打来电话,说慕梅怀孕了,我当时很高兴,让佣人照顾好她。”
厉萧寒声音微冷,挑起眉头,“但你并没有去看望过她,哪怕一次?”
慕容正一怔,声音微哑,苦涩点头,有些愧疚,“是,我本意是要去看她的,但当时我的原配芸儿病重,病重之余,她也怀了孕,她很想留下那个孩子,但医生说孩子虚弱,可能保不住……我压根没时间去看慕梅。再之后,芸儿去世,刚生下不久的孩子也没了,慕梅那边也传来消息,说孩子出生,但也病重早夭了,我事到如今,也没查出当年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或许是慕梅怨恨我,不想把你留下,悄悄托人把你送走了吧……”
厉萧寒眸底冷光一闪而过。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先不说这个文慕梅有没有能力把那么小的孩子送走,就说她这样软弱的性格,被人闲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