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白了苏逍一眼:“我方才分明说的是我在等你,怎么又扯到秦砚头上去了?”
苏逍松了一口气道:“我猜你也不会,只是这几日我常常觉得你有些反常,才会这么问你。”
“我哪里不对劲了?”苏玉垂下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自己。
“自然是外表上看不出来。”苏逍道,“否则我早给你说了。”
“我还觉得你反常呢。”苏玉努努嘴道,“见日里越来越没正形了。”
苏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面上喜滋滋的。
“嘿!三弟!”苏逍忽然一指前方道。
“哪里?”苏玉顺着苏逍的视线看过去,除了摩肩接踵的人流与清一色贵气蒸腾的府邸,半个萧致墨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不禁对着苏逍面露同情之色,“你这是眼睛也出问题了?”
“哎你个矮个儿!”苏逍身材修长,遥遥一指一个在苏府大门口徘徊的贵族公子打扮的青色锦衣身影道,“那可不就是萧三?”
苏玉踮脚尖起了脚尖,却依然没瞅到。
“快别踮脚了,个子这么矮再踮也没用。”
苏玉略带惆怅瞥了苏逍一眼,最终还是放弃了:“有好些日子没见到萧三了,怎么今日突然便过来了?”
“不是找你的,便是找我的。”苏逍牵紧了手中的马缰道,“否则也不会等在苏府的大门口。”
“大哥你猜得可真英明,苏府之中萧三也只识得咱们俩,你一次全猜上了。”
苏逍毫不在意苏玉的讽刺,突然凑到苏玉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方才我不是问你是不是在等秦砚?你既然已经释怀了,那便考虑考虑萧致墨,你也知道这小子等了你很久了罢?”
苏玉被苏逍喷在耳畔的温热气息弄的脖颈直痒痒,伸手将他推开了一些,嫌弃道:“见日里就听你对他三弟三弟的叫,我看你是真把他当亲兄弟,把我当成外面捡来的了罢?”
“我在跟你说正经的。”苏逍一脸正色道,“若真的是萧致墨,我这个做大哥的也放心了。”
苏玉面上的神情一凝,随即嗤笑道:“我看你哪里有当大哥的样子,分明是要去当媒人了。”
苏逍恨铁不成钢:“你才是最没正行的那个,萧致墨这小子真的不错,你若是错过了,怕是真得要嫁不出去了。”
“反正有你垫底。”苏玉耸了耸肩,无所谓道。
苏逍叹了一口气。
两人顺着拥挤的人潮缓慢行走,苏玉终于在临近苏府大门的不远处看到了萧致墨。
这回萧致墨倒没有像往日一般同守卫聊得火热,反而静静抱胸靠在苏府门前的石雕旁,面上的神情有些许凝重,出神的望向远方,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萧致墨想得入神,就连苏玉与苏逍牵着两匹马走到他身旁的动静都没能将他从沉吟中拉回来。
苏逍在他旁边立定,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三弟?”
“嗯?”萧致墨回神,抬头才发现苏玉与苏逍二人,俊朗的面容上漾起一个清爽的笑容来,“你们回来了?”
“回来了。”苏逍道,“刚去了一趟苏家校场。”
萧致墨了然点头:“原来如此。”
“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了?”苏玉问道,“这几日我们应该都在苏家校场,你若是前去问一问门口的守卫,他们必定会告知与你的。”
“也没多久。”萧致墨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我是因为今日突然得到苏兄将要随二哥一起出征的消息,这才匆忙便跑过来看看苏兄的,一直以来我还以为将要去征讨睢阳王的是我大哥与二哥。”
“原本确实是如此,是我主动请缨出征,争到了这个机会而已。”
萧致墨自然知道苏逍主动请缨的理由,顿了顿,神情肃然道:“苏逸少将的事情,请二位节哀顺变。”
苏逍眉目间闪过一丝锐利锋芒:“我定然要亲自手刃睢阳老贼,为二弟报仇!”
萧致墨闻言,担忧地看了苏逍一眼:“苏兄……”
苏逍神色沉敛,摇了摇头道:“莫要忧心,既然此次出征的主将是你二哥,我即便再复仇心切,也会服从军令的。”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萧致墨慌忙道,“只是希望苏兄莫要执着于报仇,在战场上以身犯险。”
其实萧致墨所说也正是苏玉这些日子一直所担忧的,苏逍似是将对苏逸猝然离世的悲痛完完全全转化成了对睢阳王的恨意,那份悲恸有多深,那恨意便有多浓,有时甚至会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从那日他不管不顾伤了秦砚直接奔入宫中觐见太后便能看出一二。苏玉当真害怕苏逍在与睢阳王短兵相接的时候也会失了理智,不顾自身安危。
如今自己心中的这份一直不敢说出口的担忧被萧致墨直白的点出来,苏玉抿了抿唇,开口道:“大哥这断然不会这样的。”
话毕,苏玉定定看向苏逍,反问道:“对罢,大哥?”
苏逍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了一圈,失笑道:“这是自然。”
苏玉只觉得一直被揪住的心终于能缓缓落下来了。
“这便好。”萧致墨也松一口气,“那我便在凌安城中静待苏兄与我二哥得胜归来的佳音了。”
苏玉跟随道:“我也是,前一阵子大哥出征,家中其实也无趣了许多。”
苏逍视线瞥向萧致墨,坏心眼道:“若你真觉得闷,不若去帮帮三弟,听闻三弟这些日子非常忙碌,常常日头还没升起便出城了。”
从方才起苏逍便一直不遗余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