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到了县城,文彦不让直接送到梅家去。虽然梅府里头有顶好的大夫,可是这种事情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还是不要让梅家的其他人知道,否则定会闹上一个鸡犬不宁。
萧凌儿便带着他们到了诗诗姐的药铺,这一下的,也把诗诗姐给吓了一跳,慌忙叫了大夫来给他看着。
那两棍子可不轻,梅承安的身体又比不得平常人,背上已经是青紫一片,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症状。大夫又是给他诊脉针灸,又是上药喂汤,好生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嘱咐他们先让梅承安休息着。可什么时候醒来,到底能不能醒来,就连大夫自己也不能肯定。
梅承安那寒疾本就一直扰着他的身体,如今一直昏迷着,气息是越发地虚弱起来。
文彦要回梅家找些理由交代,萧凌儿便不管不顾日夜守着他,从林子里出事开始,她心中的担心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消退过,连穆诗诗要给她处理身上的伤口都顾不得。
她那些不过擦破的小伤罢了,可是他呢,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穆诗诗心里对梅承安的担忧,很快又转移到了萧凌儿身上,她端着些吃食进来,看着还守在床边帮梅承安擦拭着手的萧凌儿,叹了一口气,“凌儿,你也该休息一会儿了,梅承安昏迷了两天,你便守了他两天,一直没怎么合眼休息,再这么下去,别等他醒了,你先不行了。”
“我没关系。”萧凌儿摇了摇头,说话的力气都小了许多,“诗诗姐,大夫怎么说?”
穆诗诗也知道劝不动她,心里真是干着急,“大夫说他脉象稳了些许,但还是虚,应是底子太弱,若是能熬过来醒了应该就没事。就怕、一时撑不住醒不过来。”
这最后一句,原本她是不想说的,可凌儿早晚会知道,若是梅承安真醒不过来,也莫全留了希望给她,到时候更是崩溃。
这样的感觉,在知道师兄消息的时候,她又何尝没有体会过,只是如此眼睁睁地看着喜欢的人昏倒在床上不知生死,想来更是要比那时的她心中倍感绝望吧。
果然,不过一句话下来,萧凌儿眼眶里豆大的泪水如同掉了线一般啪嗒的掉,“怎么会,怎么会醒不过来?我不相信,梅承安一定会醒过来的,他经历了那么多大灾大难,怎么可能就被几个小混混给打倒呢,我绝对不可能相信!”
萧凌儿握着梅承安的手更紧了,她看着还静静昏迷着的梅承安,连呼吸都颤抖了起来,“你一定、一定会醒的,对不对?”
第三次了。
这样的场景已经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是她出嫁的时候,他也是这样静静地躺在她的身旁,除了微弱的呼吸,没有一点动静。
可是那时候,他对于她来说,只是再陌生不过的一个人,醒了、是她挂名的夫君,醒不来,她更是轻松。第二次也是在后山,他本无心救她却被人硬拉下了山坡,身上受了伤不说,还害得他寒疾发作,差点没醒过来。
这一次又是如此,三次中他有两次都是因为自己才会这样,萧凌儿心里的内疚如同担忧一般紧紧地纠缠着她。
“梅承安,都是因为我,一碰到我你就有那么多的麻烦和痛苦。你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肯醒过来,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纠缠你了。”
“凌儿,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穆诗诗微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吃食递了上去,“这件事怪不了你,要怪只能怪那些做坏事的人。你要知道,如果现在躺在这里的人是你,梅承安也会和你一样难过。还是不要多想这些了,吃点东西吧。”
萧凌儿还是摇了摇头,直接略过了穆诗诗手里的吃食,走到一旁将汤药接了过来,好生地扶起梅承安的脑袋,浅浅地沾湿在他的唇瓣。
梅承安,你醒过来、醒过来好不好……
“姨太太。”
一碗汤药见了底,快有一半都溢了出来,好在多少还是喝了些许下去,门外文彦的声音也应声响了起来。
穆诗诗起身开了门,文彦小跑了进来,看着床上的梅承安,小气劲一下又泄了下去,“少爷、还没醒啊。”
知道萧凌儿没有心思,穆诗诗点头先行应了过来,“大夫刚看过,汤药也喂了,至于醒不醒,就看他的造化了。”
文彦的眉毛耸了下来,可看着床边的姨太太,却又不敢把自己的情绪也表达出来,只得走到了跟前道,“姨太太,你别太伤心了,少爷吉人天相,一定会醒过来的!”
萧凌儿木讷地点了点头,又立马抬了头朝着文彦看了过去,一下站了起来,“文彦,抓到的那些人呢,招了吗?”
文彦摇了摇头,“那些人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接任务的时候都是私下交易,见不到真人,也不知道上头是谁。虽然知道这件事情跟二少爷脱离不了干系,可是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就是跟二少爷有关。”
“该死的!”萧凌儿骂了一声,“梅永新,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姨太太,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二少爷心狠手辣,不是你能轻易应付得了的,这件事情还是等大少爷醒了之后再处理吧,有他在,绝不会让二少爷伤害到你的。何况、大少爷说过,二少爷本就是冲着他去的,你若是受伤也是他连累了你,所以这些天,少爷才会一直派人盯着药膳堂。”
文彦跟着梅承安久了,知道他的喜怒哀乐,也知道对于少爷来说,姨太太是很重要的人。
萧凌儿倒是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