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候,连老夫人才反应了过来,她的女儿在这母女二人口中并不是“连夫人”,而是“连姨娘”。
明明九月初他们就收到了连氏的信,说是被抬了平妻,怎么如今还被叫做“连姨娘”?
一定是这母女二人心里嫉妒才这样叫的!
他们之前也曾经听过京城里传出去的传闻,说是墨家小姐进献给了陛下一样什么技术,然后被封为郡主了。她的外孙女墨云薇有如此的成就,这对丧门星母女仇视女儿和外孙女也不奇怪了。
虽然连老夫人设身处地理解了一下苏佩兰和墨云汐母女,但还是对这件事十分生气,当下冷哼了一声叱责苏佩兰道:“虽然你是这府上的嫡夫人,但是别忘了老身的女儿也是府里的嫡夫人,从这方面来看,你们母女给老身下跪拜年都是应该的,做得什么高姿态?”
“还有!”连老夫人愤愤不平地说,“今日老身带着孩子来你们墨家走亲戚,竟然连个正经来接待客人的都没有吗?你们家老夫人架子这么大的么?当初嫌弃我做过下人,是姨娘的母亲也就算了,如今我女儿也是正经嫡夫人了,她居然还倚老卖老,一点出来接待一下客人的意思都没有不成?”
“还有你们府上的大老爷,往年还知道出来见一见我这个丈母娘,今年可好,我女儿和外孙女身份高了,他倒是不知道过来看一看了!还有我女儿和薇儿,怎么了?啊?都看不起我这个山野村妇了不成?没有老身能有她们吗?”
连老夫人越说越气,一双枯瘦的手挥来挥去,说得口沫横飞,让墨云汐忍不住嫌弃地往后面躲了一躲,生怕被她的吐沫星子溅到身上。
苏佩兰倒是依旧波澜不惊地坐在主位上,等到连老夫人说的口干舌燥了之后柔声开口道:“可算是说累了。舞月,给老夫人看茶,换个大碗,省的连老夫人在我们府上渴着了还要怪我们招待不周。”
“苏氏!”连老夫人一张老脸登时就黑了下来,她怒气冲冲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佩兰微微一笑,柔声道:“没什么意思,您老来者是客,我自然得招待好,至于为什么其他人不过来,这事儿您也别气,听我好好给您解释一下。”
不等连老夫人开口,苏佩兰便不咸不淡地开口道:“您的女儿如今是府上的姨娘,您也知道,依着惯例,老夫人是不接待姨娘的家人的。而大老爷,这个时间应该去正门接姑太太和舅老爷两家来的客人了。您的外孙女如今在宣王府当值,回不来自然也没办法接待您;至于您的女儿连氏……”
连氏没来,当然是因为昨天耍酒疯被碎瓷片在身上扎了好几个伤口,她这样爱面子的人肯定不肯在外人尤其是下人面前露面。
想到这里,苏佩兰淡淡一笑说:“您的女儿如今应该在她的珍珠园,若是您想见她,我就让三小姐带你们过去。”
连老夫人发现好多事情已经和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样了,她心下也有些犯嘀咕,只想找连氏去问个清楚明白,当下也没有拒绝苏佩兰,不悦地哼了一声说:“那就走吧!正好我还有不少事情问问她!”
墨云汐和玖月带着这一家祖孙三代往珍珠园走,一点要理这三个人的意思都没有。
倒是连氏的侄子不住用目光偷偷在前面墨云汐的身上扫来扫去,眸中满是**的色彩。
连老夫人注意到了孙子的目光之后,当即一巴掌拍到了孙子的头上,然后小声斥责他说:“你忘了我同你说过什么了?她可是个丧门星!当年墨老爷就是被她克死的,她还克死了自己的外祖父,你居然敢打她的注意……”
连老夫人说到这里又抬手拧着孙子的耳朵小声说:“你给我消停点,回头让你姑父给你想办法在京城里谋个差使,你好好干个几年,到时候想娶哪家的姑娘不行?盯着这么个丧门星不放是做什么?”
连氏的侄子把耳朵从祖母的手里拽出来,很是不满地哼了一声,之后再看墨云汐的时候,那目光里面少了**,却多了很多好奇和探究。
一个克死了自己祖父和外祖父的人,一个据说不学无术的人,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墨云汐五感灵敏,早就把连老夫人那些话听在了耳中,不过她也懒得同他们计较,因为她听到了更有趣的事情。
珍珠园中,连氏正板着脸看着靠在躺椅上、盖着毯子、挺着大肚子晒太阳的江燕玉;而江燕玉也是一脸的不忿,看起来像是婆媳二人吵架了。而原本有可能在两人中间周转一下替她们说和一下的墨云琛则是一脸不耐烦地坐在旁边的石凳上,恨不得立刻就拔腿离开。
连氏身边的玉露一脸的为难,说到底本来也不是大事,连氏的娘家人也就是墨云琛的外祖母和舅舅还有表弟来了,墨云琛自然是要去见见外祖母和舅舅的。
墨云琛平日里就不喜欢见他家这一门穷亲戚,不过一年也就这么一次,还可以忍,可是今年墨云琛有了妾室,妾室还怀了孩子。
连氏有心带江燕玉一起去前面,让自己的母亲瞧一瞧江燕玉的大肚子,虽说这孩子将来出生了也只是个庶子,但是好歹也是墨云琛的孩子,让母亲高兴一下也无妨。谁知江燕玉听说连氏的母亲只是一个乡野村妇,当下说什么也不肯去见,婆媳二人就这样僵持住了。
眼见墨云琛越来越不耐烦了,玉露叹了一口气放软了语气劝说江燕玉:“姨娘,您就去见一见老夫人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