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将玲珑珠拿来!”
“奴才遵旨。”
众皆哗然。
同意了!
帝王这是同意了!
欣慰的有,怨恨的有,震惊的有,妒忌的有……
君洛寒身形一震,满目愕然,他怎么也想不到,父皇会随身将玲珑珠携带出宫!
当宋廉捧着一个镂刻花纹精致的檀木小匣子走到她面前时,苏紫染才反应过来宋廉适才对她露出那抹笑容的含义,恭喜她立刻就能得到玲珑珠了是吗?
她缓缓伸出双手接过那个恍如千斤重的匣子,尽管真实的触感就在手心,她的心里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她的确一直都想要玲珑珠,因为雪炎的缘故,她也确实知道玲珑珠就在天阙皇室之中,可是她没有想过最后会通过这种方式得到——竟是君洛寒帮她得到。
打开匣子,只是一颗很小很普通的银白色珠子,既不晶莹也不透亮,若不是帝王说这是玲珑珠,恐怕就这么放在那儿让人去拿也不一定有人会要。
景帝看着她道:“紫染,你是朕的儿媳,朕自然不会对你的病置之不理。既然睿王在此次围猎中获胜,又一番苦心为你求了这玲珑珠,朕也不会食言不给。你就在此处服下吧,也好了了朕这儿子的一个心愿!”
君洛寒眸色一闪,双手不可见地握了握。
苏紫染看了他一眼,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却见他低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遂取了那小珠子,和着丫鬟递来的茶水一并吞了下去。
从此,再无寒症侵扰。
是夜,月色清皎,树影婆娑。
远处是一方方白色营帐,兹兹燃烧的火把将扎营那一块地照得亮如白昼,与月光一同倒映着层层叠叠的营帐倒影。
密林中的两人皆是不语,一个笔直站立,凤眸漆黑,垂着眼帘静默不语,;一个目光灼灼,像是要把对面的人看穿看透一样。
终究,还是方承庆忍不住先开了口,且一开口就是一句冷声的质问:“爷怎么可以这样?”
君洛寒眼神闪烁了一下,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墨蓝色暗纹锦袍,脚着黑底金线长靴,不同于白日里的飒飒英姿,此刻的他透着一股淡然却绵长的幽邃不可捉摸,整个人像是沉浸在无尽的思考中,不受外界任何东西打扰。
“本王哪样了?”他挑了挑眉,反问,“你知道的,这么多年来,玲珑珠一直都是本王势在必得的东西,与她毫无关系。今日之事只是一个意外,当时父皇开了口,难道本王还能拒绝不成?”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抬眸。
方承庆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当时的情景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可他就是气不过,他们苦求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凭什么这么简单地被一个女人得了去?
“爷敢说,当时爷的心里没有一丝庆幸?就算不是玲珑珠的事,爷对那个女人的好,难道不是已经超出了应有的范围么?如果仅仅是一个被迫娶来的王妃,爷又何必对她这般煞费苦心?”
男人忽地低低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甚至夹杂着一丝浅淡的嘲弄。
“方大人此话何意?”
方承庆见不得他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猛地皱眉:“爷扪心自问,为了她,破了多少次例?就连……”说到这里,他却突然停了下来,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对城儿的承诺,本王不会忘!”君洛寒面色不善,沉着声音甩下这么一句,转身便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