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有不甘啊心有不甘。明明那娇柔婉转的桃花面醉意流转浮现眼前,明明那至死不渝的誓言犹在耳边,他像个少不经更事的孩子,一味的想求证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可是没人能给他答案。
云千里在痴痴求证,他自己却忘记了,这样的誓言他今生已经听过了第二次。当年他也曾信誓旦旦地说给另一个人听,如今是他再次辜负了罗氏。罗氏即便当年心有不甘,现在也已被他磨得心甘。却不知这百一无用的呆书生,仰仗她这玲珑剔透的夫人多年,如今二人反目成仇,以云千里的智商,也就是云峥那样的懵懵懂懂一少年。
云千里正自无法排解心中那无穷烦恼愤懑,忽然,稳婆怀中传来那刚出生的小婴儿宏亮的哭声。云千里蓦地目露凶光,直直地走到稳婆面前,伸手就向那初生婴孩稚嫩的小颈项摸去。小婴儿的脖颈又细又嫩,轻轻一掐就会断的。
稳婆吓傻了,塌上的肖弥儿泪流满面,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云千里正要下狠手,忽然那闭着眼的小小的婴儿忽然地睁开了双眼,甜甜的两颊边展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这是世界上最纯净,最甜美的笑容啊!他还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不知道人生的险恶,前途的凶险,自己怎么忍心,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仅止是一念之差,自己这朝庭大员差点儿成了杀人的刽子手。想到此,云千里的手软了下来,轻轻抚过小婴儿甜笑着的嘴角,后背是涔涔的冷汗。
他方才转过头来,却有把把长剑已经抵上了他的胸膛。他力图回头望去,只听到一个冷冽而威严的声音:“云老爷,幸好你一念之仁救了自己的命,若不然,你已是我韩冰的剑下魂。”
那云千里乃一介书生,哪里见过剑架在自己脖子上这要命的阵势。当时就吓得呆了。那名叫做韩冰的男子冷哼一声,以剑尖抵住云千里的咽喉,黑纱后一双贪婪的眼却去看稳婆手中的小婴儿。云千里终于得一回头,一见那男子的神情,马上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在落霞山侮辱肖弥儿的那个年轻男子。不由大怒道:“原来那是你的孽种。狂徒,我云千里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设下这样龌龊的圈套令我蒙羞?”
那韩冰闻言,不由怒发冲冠,挥动长剑在云千里喉间指了又指:“云千里,你个老匹夫,你竟敢说与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倒是想想害过的人命……一些往事,不提则已,一提起来,就想取下你项上人头,去我哥哥的坟前祭拜。”云千里眼望那闪闪发光的剑芒,不由得心间颤了两颤,眼前发花,浑身无力,但是做为朝廷命官,一定要注意公众形象,因此他晃了两晃没有被吓晕倒,他告诫自己一定要坚强。
“老匹夫,你怕了吧,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我今日就手刃了你……”韩冰说罢就要将手中长剑刺入云千里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