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志威不解,问:“你是说如果我们向樊鹏靠得太近,刘中信就会觉得受到了威胁,他就会想把我们除掉,而且会让樊鹏动手,樊鹏也肯定会照做?”
“你以为呢?”马行空说,“就按刘中信的话说,樊鹏只是一把刀,而握刀的人就是他,杀人的不是刀,而是握刀的人。樊鹏对他妻子的感情很深,而且,刘中信不是说樊鹏的命都是他妻子救的,原先的感情加上这一层,可以说樊鹏可以为妻子什么都可以去做。现在,刘中信拿樊鹏妻子的性命来要挟樊鹏,也就是说,樊鹏也肯定会对刘中信马首是瞻。”
“那假如,樊鹏的妻子出了意外呢?”段志威又问。
“显然,现在,樊鹏的妻子的性命是和刘中信捆绑在一起的,只要他的妻子能活一天,刘中信就可以有恃无恐。假如他的妻子出了意外,樊鹏肯定会让刘中信付出十倍乃至百倍的代价。能让刘中信这样的老狐狸看上的人一定差不到哪里去,如果樊鹏的妻子真的死了,即便刘中信能够只手遮天,翻云覆雨,总有他落单的时候,樊鹏肯定也会逮到这样的机会下手。所以说,在老黑山的事情完成之时,也就是樊鹏的命休之际,或者,倘若樊鹏的妻子出了问题,刘中信肯定先下手弄死樊鹏,反正不管怎么样,樊鹏肯定落在下风,刘中信肯定有很多法子杀死他。”
“为什么樊鹏不想办法救自己的妻子,反而甘心为刘中信卖命?”
“要是能救得出来,我们现在也就不可能再遇上他了。”马行空叹了一口气,接着说,“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是洪水猛兽,而是人心。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你不能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在内!”
“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每个人其实都是为自己的利益而生的,没有利益,就谈不上任何东西。只要你想明白这些事情,很多事情一眼就能看透,也就没人骗得了你。实际上,甭管是亲情、友情、爱情,本身就是一种利益,或者说是一种利益的关联。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比如说,你的朋友请你吃饭,你肯定得回请他,倘若只是他天天请你,而你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朋友肯定会疏远你。再说了,没有利益关联,那只能是陌生人,不是吗?”
段志威点了点头,他在现在并不怎么懂马行空的意思,到后来经历过的事情多了,很多事情也就看透了,看透了也就能想通了,也就那么回事,什么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无非就是各种利益相互缠绕纠结而已。
明月下,山岭间,冷风吹,一座孤坟,两条身影,清泪涟涟,肝肠寸断。
樊静早已泣不成声,单薄的身体不住颤抖着。樊鹏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他抬起头,仰望天空中皎洁的月亮,眼睛里满满的泪水打着转,可硬是没有一滴泪水流出来。樊鹏万箭攒心,心如刀绞,他多么想大哭一场,这样,至少能够舒服一点。
可他心里倔强的认为不能,男人一旦流泪,就变得不那么坚强了。他跪倒在小琳的坟前,声音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沧桑与凄凉:“小琳,我们从小没爹没娘,三兄妹相依为命同甘共苦走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家。也罢,能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吧!反正这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区别。是哥没保护好你,这一切都是哥的错,假如有来世,哥肯定会把失去的一切还给你。这里,没有香,也没有纸钱,我们也会很快就会离开,你一个人在这里,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哥在这里向老天发誓,等这件事情一了,我一定会拿刘中信那颗狗头祭奠,哥说得出,也就做得到。”
说罢,一起身,拉着樊静就走,明亮的月光下,凄冷的山风中,两条孤单的身体下,两道影子拉得老长老长,亦如他们此时此刻的心情,萧索而无可奈何。
可他们刚离开不久,一个黑影就从树丛里钻了出来,一只硕大的独眼冷冷的注视着兄妹二人离开的方向,瘪嘴里似乎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来。
出现在坟前的不是别人,就是被樊鹏弄伤一只眼睛的怪人,一眼之仇,刻骨铭心,但他心里似乎很清楚,自己还不是樊鹏的对手,特别是现在几乎像是火药桶的樊鹏。可对付樊鹏的方法有很多,面对面真刀真枪绝对是最愚蠢的。
怪人在原地站了很久,接着,他走到小琳的坟前,开始刨坟,不一会工夫,小琳的尸体被它从坟里弄了出来。此时此刻,尸体已如炭一般漆黑,并且已经开始腐烂。
怪人伸出手摸了摸小琳的脸颊,丑陋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突然,怪人锋锐如刀的手爪刺进了小琳尸体的皮肤,黑色的血水从它的指缝中汩汩流出,怵目惊心。不多时,怪人把小琳整张皮都给剥了下来,随即忙不迭的就往身上套,就像穿衣服一样,怪人本来扭曲不堪的躯体渐渐变得有模有样,不过还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而已。
怪人的脸上,那一只独眼消失了,此时它的脸上,五官错位而扭曲,血淋淋的头发乌七八糟的到处都是。可是随着它的手缓缓的抹过脸时,一张和小琳一模一样的脸出现了,精致而漂亮,只不过,俏丽的脸庞上,依旧血迹斑斑,这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美。
“樊鹏,我本和你无冤无仇,可你却弄瞎了我的一只眼睛,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我绝对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怪人居然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