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朱友贞听罢王彦章的建议,不由得沉吟了起来,一旁的张汉杰见梁帝有可能接受宿敌王彦章的建议,心中不由得大急,可偏生他腹中一团草包,憋得满脸通红也说不出一句有力反驳的话来,心中不由得暗恨为何盟友赵岩不在,若是他在定然能想出办法来应付那武夫。张汉杰眼见得朱友贞便要同意王彦章的建议,心头便如同有无数只蚂蚁在啮咬一般。
朱友贞看到张汉杰如此,岂有不知道其心思的,只是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小舅子有几分本事,这个节骨眼上可是指靠不上,便温颜问道:“王爱卿,那你以为当如何呢?”
王彦章见朱友贞垂询,精神一振,赶忙走到悬挂的地图旁,用手指着地图解说道:“
用兵之道,当制敌而不制于敌!吴贼屯重兵于邓、樊诸城,以遏我大军之锋,其汉南必然空虚。与其攻其坚城,不如分兵渡过汉水,先解襄州之围,与守兵合兵一处,夹击吴贼为上!”
王彦章话音刚落,屋中顿时热络了起来。梁军诸将几乎都在微微点头,在杨刘一战中击毙李存勖之后,他们对于火器的威力也有了很切身的体会。想吴军是火器的首创者,所装备的火器只会数量更多,威力更猛,这在前几日的交锋中也印证了这点,殷他们对于强攻夺取邓、樊城诸城,替襄州解围普遍觉得难度很大。而王彦章的方略就合乎他们的胃口的多:既不用硬碰吴军的坚城,又可以发挥梁军数量和骑兵上的优势,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正当此时,有一个声音打断了屋中众人的热议:“王将军,你说要分兵渡河,先解襄州之围,那请问你打算在何处渡过汉水呢?”
王彦章的目光投向声音来处,只见说话那人身着紫袍,姿态雍容,却是执政李振,此人乃是朱温在世时便极为信重的谋臣,为后梁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只是朱温死后,得不到朱友贞的信重,便称病隐居家中,此番随朱友贞南下,可能是因为这些年韬光养晦已久的缘故,此次南下途中李振行事说话更加和光同尘,以至于方才军议中众人几乎忘了这里还有一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王彦章心知此人可不是张汉杰这等草包,整理了一下思绪,手指地图上沉声答道:“禀告太保,某以为当以一军西向,出武当渡过汉水,再掩袭吴贼腹背,当可奏效!”
“武当?那便是由襄州上游啦?”李振问道。
“正是!”此时的王彦章倒是恭谨的很,全无方才面对张汉杰时的张狂。李振起身走到地图旁,一言不发的察看起来。原来这武当并非后世闻名天下的武当山,而是武当城,乃是当世均州的治所,其地位居襄州西面,汉水上游,吴军包围襄州后,曾遣偏师袭破此城,但由于兵力和时间有限的缘故,周边郡县并没有实际控制住,由当地豪强和梁军溃卒控制,实际上处于半中立的状态,梁国大军南下后,这些地方势力也蠢蠢欲动,但在两大巨头还没有决出胜负之前,也不敢公然表态,还在两可之间,王彦章选择从此地渡汉水,不但是要选择吴军防线上的一个薄弱环节,还有一个目的是为了争取这些地方势力的支持。
“那为何不由襄州下游渡汉水?若能从下游渡河,不但可以掩击吴贼的背心,而且可以切断其水陆的粮道,岂不更胜一筹?”李振查看地图半响,突然问道。原来这汉水由汉中流出之后,进入荆州之后一路向东,到了襄州之后转折向南,形成了一个没有封口的方框,而襄州则是在这个方框的顶点上,如果梁军可以从襄州下游渡过汉水,掩击包围襄州的吴军,则不但可以切断吴军和后方的陆路联系,连汉水上的交通也可以切断,这无疑是一个有利的局面。
显然王彦章在进谏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不假思索的答道:“末将选择由武当渡河的原因有三:其一武当位于上游,其水量小而水面窄,利于我军涉渡,而汉水过襄州之后,有白、筑等多条水流汇合,江面变宽,不但不利于我军渡河,而且吴贼水师强盛,只怕浮梁会被其截断;其二吴贼进军迅速,均、房二州豪杰不过迫于形势,虚与委蛇罢了。若有大军渡河,稍一招引,必是群起呼应的局面。末将以为渡河之后,不必疾趋襄州,当先分遣骑队,大张声势,招揽义士,让其不知我之所向,再寻机解襄州之围。而襄州乃是吴贼进军的路线,其地控制较严,若由下游渡河,若是初战不利,只怕反倒为吴贼所乘。其三汉水下游,河流漫流,湖泊众多,吾军长于步骑而短于水战,当选其长而避其短!”
李振听到这里,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回头对朱友贞躬身道:“请陛下圣断!”
“嗯!众位卿家还有反对的吗!”朱友贞目光扫过众将。一旁的张汉杰腹中却满是怨毒,他本以为李振是反对王彦章的建议的,便乐得躲在一旁看笑话,却没想到对方是通过这种办法暗助了王彦章一把,这个时候自己再想出言反对也来不及了,更何况凭他的见识也拿不出什么有说服力的反对意见来,此时也只得随着众将齐声道:“微臣并无异议!”
“那好!”朱友贞满意的点了点头,显然他对这次军议的结果很满意,也忽略了一旁的前敌指挥官张汉杰,直接对王彦章沉声下令道:“既然这方略是王卿家所献,那爱卿以为何人是率领渡河之兵的合适人选呢?”
朱友贞话音刚落,场中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