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人还没从意识到这剧变,便已被郝逊一步欺到身侧,双手曲臂为肘,狠狠的在那人两肋猛地一夹,只听到一声闷响,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根肋骨,折断的肋骨锋利的尖端顿时刺入胸腔之中,那巡卒刚开口要喊,可从口中喷出的不是声响,而是温热的血液,接着便眼前一黑,没有知觉了。
郝逊赤手空拳,击毙了两名巡卒之后,站在那里气喘吁吁,竟疲惫之极,按说以他的本事,莫说不过这两下,便是与六七条大汉据斗半响,也不至于这般疲累。正在此时,他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刁斗的击打声。
“难道那两人没死。”郝逊一颗心几乎已经从嘴里跳将出来,猛地转过身来,两腿不丁不八,上半身微曲,双掌箕张,便如同一头待捕食的猛虎一般。却只看到一个身形修长的人,脸上被阴影遮着看不清楚,手里拿着方才那两个巡卒手中的刁斗,方才那声想必便是他击打的。
“好一个‘倒扳松’,‘熊夹膀’,果然是好俊的夫,陈将军说你是浙东角抵名家,某先前还有些不信,不过看来,与你空手相斗,只怕换是你的对手。”
那人笑吟吟的说道。
“是你?王秋?怎么你在这里?”郝逊突然惊道,此时遮住月亮的乌云被一阵风吹开,月光照在那人脸上,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与郝逊一同逃出降兵营中的一人。
“陈璋将军命我与你到敌营中来,暗中相助与你。”那少年笑吟吟的答道,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拿在手里给郝逊看,月光照在那物件上,发出金属的光泽,却是一枚铜符。郝逊仔细观察,果然正是先前陈璋让自己看的那枚铜符,可他还是被眼前突然发现的一切搞糊涂了。
那少年笑了笑,解释道:“某本是吕使君身边的人,陈将军让我潜入降兵营中,与你一同逃走,好助你行事。你做得很好,请放心,只要你忠心办事,无论结果如何,你那幼弟都会过的很好的。”
原来这少年便是王佛儿的义子自生,那郝逊的幼弟同在杭州之战时被俘,陈璋认出他后,以此为要挟,让其在降兵营中,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想要将那些不稳定分子尽数查明白,到时候一网打尽,可后来见昱岭关防备森严,不易攻取,便让郝逊带着那些不稳定分子逃出降兵营,投到关上作为内应,自己也假装退兵,准备里应外合,兵不血刃,一举拿下关城。可陈璋虽然有郝逊幼弟在手,可还是不放心,便让自生乔装打扮,改名为王秋,打入逃兵之中,当做伏兵之用,他本是浙东人氏,口音习性全无破绽,年岁又小,竟然无一人注意到他,今夜便是事先约定好的破关之时,自生这才暴露了身份。
自生说完后,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方才我看你在那里发呆,这刁斗若是长时间没声音,只怕惹来怀疑,所以才出来,快帮把手,把这两人的衣服剥下来,我们一同去寨上行事,只怕陈将军等的急了。”郝逊这才注意到自生便是说话时也不时击打一下刁斗,不由得暗自叹服这少年不但胆大如斗,还心细如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