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压城,豆雨如钉,根根扎进太平镇的皮肤,却碎在柳千问的心里,眼中怒火足以烧尽寰宇,胸中激愤却是无处宣泄,太平上空,一袭青衫,负手而立,仰天长叹,耳边常有哭嚎阵阵,是太平万千冤魂无助呐喊,修真数百载,除魔卫道,志在天下大定,黎民大安,奈何今日,魔门天良尽丧,生灵顷刻涂炭,一番探查,却不禁尔尔,实愧对苍生而不尽然。
雨势渐大,柳千问有意撤去灵力屏障,雨点瞬间将他的英伟之躯打湿,有水自鼻尖滑落,却已分不清雨泪,
“柳师弟?”
身后文仲之音响起,柳千问将头微微一扬,片刻才转身相迎,面色铁青,近乎狰狞,他始终还是直来直去,心中所感,尽皆挂在脸上,哀叹道:
“师兄,我等还是来太晚了……”
文仲闻言,也是一叹,正色道:“不错,从灵力残痕判断,此事定是魔门所为,只是今次,魔门实力之强,世所罕有,想来必不是一重天魔修之列,应是来自遥远天外。”
柳千问点头表示赞同,旋即又不解道:
“今次太平镇,遭遇浩大劫难,魔门势大力沉,定能一击便将十里之地瞬间夷平,而今纵观全局,太平黎民十去六七,却仍有四成之数,有幸捡得性命,只怕这与魔门一贯作风,大相径庭。”
“是啊,听柳师弟一言,个中原委,文某也是一时难明,只是有一点或可肯定,魔门今次兴风太平,无故中途身退,想来此行目的仍是尚未达成,如此这般,稍假时日,魔门定将去而复返,到时若太平镇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怕太平整镇覆灭之期,已然不远。而届时纵以我幻月一宗之力,欲与天外魔门抗衡,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文仲之言,不无道理,遂柳千问闻之,眉头紧锁,也是戛然不语,片刻后,才突然道:
“到底是何物,竟能使太平镇如此弹丸之地,引来众多天外来客,且当日赵世师侄携尸魔作祟之息,十万火急之间就已报知掌门师兄知晓,只是掌门师兄似是对此事并不重视,更是不知何故,竟迁延至今日才勉强唤我等前来,而我等纵使马不停蹄,也已是姗姗来迟,一切终成定局,唯有望怨兴叹,文师兄,掌门师兄一反常态,柳某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文仲似是刚从沉思中苏醒,闻言,一声干笑,解释道:
“师弟,我幻月宗,屹立石国愈八百年,始终以匡扶天下为己任,除魔卫道,实为一国修真界之典范,而本宗掌门师兄,道法高深,更是心系苍生,想来此举必有深意,定然不是怕了那魔门左道,我等还是不要妄加忖度才是。”
文仲一语,似是刚正词严,只是柳千问忧思一问,又何尝有意指责那掌门师兄是心中惧怕,心中不忿,此刻又不便发作,柳千问只得沉默不语。
气氛冷落下来,只是各人心中所想,却是不尽相同,柳千问是真正为冤魂伤怀,江永则是不解:“到底是何原因,短短数月,混沌孝灵之密竟然已传至天外。”
而文仲面色忧忡,此时更是心道:
“堂堂八重天无边鬼蜮,精心布置数月,到头来,竟然来个小毛孩子都搞不定,实在是丢人之至,不过,若无边鬼蜮是抓捕混沌孝灵时遭人破坏,想来破坏之人也至少来自八重天,只是孝灵一事封锁慎密,又是如何被他人泄露?此事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而且那掌门老头确实是极不寻常,从一开始放弃王祥,就一直在编织大网,深藏不漏,及至此刻,文某依然搞不清楚老头子在卖什么药?”
这时雨势渐缓,突然一声破空的无名霹雳,将三人从若有所思中震醒,紧接着,四周天际燃起无边青色火焰,火势熊熊,青色竟染透天地,天空之中,阴云之内,雷声滚滚,霹雳阵阵,片刻后,万道青光透云而出,似有一双青色巨手,强行将云层撕开一般,此刻细雨未停,天空中却挂起青色骄阳,光芒四射,瞬间照遍太平镇所有角落,青光强劲,似能穿透墙瓦,射进屋内,也射进太平镇人民的心中,一股无边暖意起于心底,弹指之间,似是所有阴沉死气尽皆散去,大地之上,青光映射下的浓浓绿意似乎也瞬间唤起整个太平镇久违的生机,
“是青阳仙君,是仙君雨中贤圣,散播圣光普照太平万民来了。”太平镇中,此时已有人如此高喊
“掌门师兄?师兄果然还是放不下黎民安危啊。”
“嘿,老头子,你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出手了吗?竟然还假扮青阳仙君,千年老妖就是老谋深算,知道怎样才能带太平众人走出阴影。”
劫后余生,太平众人此刻无不心中呐喊,纷纷含泪迫出院门,朝天跪拜,大呼青阳仙君万岁万岁万万岁,其声震天,其情动地。
柳千问等人隐去身形,此刻藏身于一无人之处,这时赵世带着张勇前来会合,
“二位师叔,师尊有命,着我等会合之后,立即启程返回幻月宗,不得有误。”
柳千问一怔,面露不解道:
“师侄,掌门师兄是何用意,太平一事,万事尚未明了,我等如何可以撤回幻月宗。”
“柳师叔,赵世只是将师尊口谕告知各位,至于师尊如何考虑,赵世全然不知,只听见师尊说道,万事有他,让我等放心依口谕行事即可。”赵世面色平静地恭敬道
虽然原因不同,柳千问,文仲一时尽皆沉吟,心中更是不明所以,这时张勇有些羞涩地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