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说了一回,加上杜衍解围解得快,以她今天的态度,妥妥还得再挨一回打。

杜氏是愤怒之中没有察觉,但杜衍一天十二个时辰,他跟江月儿有十个时辰都在一块,便是再笨,他也该看出了这个姐姐与平时的不同。

江月儿这个心思浅白如山间小溪的小姑娘今天让他忽然看不透了。

见她闷在墙边垂着脑袋老半天都不说一句话,杜衍忍不住凑向她,小声道:“姐姐,你热不热?”

没人答话。

“巳时了,你想不想吃点什么?”往常这个时辰,江月儿必要喊着饿,从杜氏那掏点吃的出来。

江月儿还是没作声。

杜衍心里更不着边了,又凑近了些,道:“今天你好生跟阿婶说说,她肯定不会罚你,毕竟惹事的是我。”

这回终于说话了,却是恶声恶气的:“你走开!”

江月儿不止出声撵人,还皱着鼻子往旁边挪了一下,仿佛他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

杜衍还没被人这么嫌弃过呢,委屈劲一上来,登时就怒了:“你今天怎么了?怪模怪样的!”

江月儿自己还满肚子火气呢,他好意思说她怪模怪样的?这个坏蛋大骗子大祸害!

她狠狠一眼瞪过去,就要——

这时,一直扎扎作响的织机突然不响了。

江月儿赶忙扭回头,晓得他们说话叫阿娘听见了。

可不能再说话,叫阿娘抓个现形!

织机停了一会儿,没再听到动静,片刻后又响了起来。

江月儿即使没扭头,也能知道顾家那小子还在看着她呢!

她突然冒出个主意,斜眼看过去:“你唱首歌我听听,我就告诉你,我怎么了。”

杜衍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唱,唱歌?小胖妞要他唱歌?

杜衍刷地把头扭了回去:“不唱!”乐伎娼优才唱歌娱人,他堂堂……堂堂什么来着?

“那你不想知道你原来叫什么了吗?”江月儿突然这样说道。

弄得她好像知道他原来叫什么似的!

杜衍心中“嘁”了一声,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什么意思?”小胖妞向来不乱说话,难道江家阿叔真查到了什么,却没告诉他?

一瞬间,杜衍心中涌出无数个阴谋论。

江月儿就没这么复杂,看杜衍这么讨厌唱歌,她就跟唱歌卯上了:“你给我唱个歌,我就告诉你,我是什么意思。”

杜衍:“……”

唱歌?那,唱,唱啥歌?

但被这一嗓子提醒,江月儿想起来,这个便宜当初仿佛还是她撒娇耍赖才磨得人家改口的,现在翻脸不认的也是她,这也太……万一叫姓顾的抓住话把把她噎回去,那多丢人哪!江月儿羞得一偏头,趁杜衍没想起来,赶紧蹬蹬蹬蹬地跑出了门!

杜衍根本没功夫想这个,他现在很激动:若说小胖妞说知道自己真名的时候还可能是为了出气在戏弄他,但她冲动下吐出的这一句话反而证明了她前一句的真实性!

关于他,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事!

而且这些事江家阿叔没告诉他,或许是不愿意他知道。恐怕他拿着小胖妞说漏的话去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知道更多有关他身世的事,看来还得着落在这小丫头的身上。

不得不说,聪明人就是容易想太多。不过杜衍自己怕也想不到,他这样九曲十八弯地一琢磨,反而误打误撞地找对了正主,还让这个正主免于在父母面前暴露了。

到白婆在楼下喊吃饭的时候,杜衍的情绪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

杜家留下的三个大人完全没看出来,这半天里,两个孩子之间发生了什么大事。

在杜氏看来,就是两个孩子又闹了别扭,才互相不睬对方。但向来苦夏的女儿今天胃口极佳,比平时还多吃了半个蜜汁火方,连衍哥儿那个吃饭向来挑嘴的孩子都就着冬瓜虾米汤多进了一碗饭。能吃能喝的,还能有什么大事?

杜氏观察着,也就放心了下来。

吃完午饭照例要歇中觉,江月儿心情愉快,就是怕顾大坏蛋今天还会跟她睡一张榻,横他一眼,抢先将小蛙抱到枕头边,自己个儿躺上竹榻,从眼缝里观察起旁边人的动静。

杜衍没说话,他起身到了窗边,打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安静地看了起来。

江月儿放下心来,毕竟困意浓浓,没一会儿就呼呼睡去。

半个时辰后

江月儿在小蛙“咕呱咕呱”的叫声中醒来,迷迷瞪瞪地咕哝了句:“阿敬,你快把小蛙搬走,好吵。”

“阿敬”顿了顿,方道:“你先把我的名字叫对。”

江月儿还迷糊着,顺嘴就答道:“名字?你不就是阿——”突然一个激凌,她全醒了!

阿敬,啊不,那顾大坏蛋不知何时搬来一个小杌子,端坐在她床头,正目光灼灼盯着她。

看见她清醒过来,杜衍目光微暗:小胖妞警惕心还挺高!

江月儿头一撇就要拿手薅开这家伙,被顾大坏蛋抢先按住:“你今天说过的,你会告诉我的真名。”

刚刚醒来,江月儿脑子还钝着呢,只勉强记得:“那我还让你唱歌呢,你不也没唱完?”

杜衍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有其他的原因,立时面红如血:“那我给你唱完,你再告诉我。”

江月儿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揉了揉脑袋,但杜衍不等她说话,赌气似的,对着她唱了一句“三月桃花嘞,红呀似火,小妹妹有情哥哥”。

上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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