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江月儿刷地一扭头,看向江栋:“爹——”

江栋还犯愁怎么半道上把女儿劝回去呢,当即大手一挥:“不许在人家家里淘气。”问了杜衍,杜衍也没看过采莲子,表示要跟着姐姐去长见识。江栋便叫阿青跟上两个孩子,最后与老井道:“送我去了衙门,还得劳烦你去我家知会我娘子一声。”

老井笑着答应了,临到下船,还逗江月儿一句:“月姐儿要不去孟家的池子寻摸寻摸,看那有没有你家小蛙的媳妇?”

江栋哈哈笑了。

老井这随口一逗,却叫江月儿上了心,非把小瓷缸抱下了岸。

在上岸绕路去孟家大门的路上,她还琢磨着:要怎么才能给小蛙找媳妇呢?还是给小蛙找相公?

因此,严小二直到跑到她面前,她才发现:“咦?严二哥,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了?”严小二撅着个嘴,老大不高兴:“你想什么呢?我叫你好几声,你都听不见。”

又偷偷瞪杜衍一眼,明明这家伙都看到他们了,也不知道提醒小胖妞一句!

江月儿便把孟柱子的邀请说了,现在她自觉跟孟小二有了不同一般的情谊,那点芥蒂早没了,还问他:“严二哥你看过采莲子吗?”

严小二想了想:“莲子嘛,我吃过不少,倒没看过怎么采的。要不我跟你一起去看吧?哥你去不去?”

严家兄弟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于是,去看孟家采莲子的又多了两个男娃。

孟柱子开了门领着几个娃娃往里走,道:“我爹娘都在池子里采莲蓬,等会儿我叫我娘蒸荷叶饭给你们吃。”

孟家的荷塘果然就是个小池子,还没有江家院子大。江月儿嗯嗯几声,视线一直没离了那一院子肥厚的荷叶。

因为池水不太深,孟家爹娘就脱了鞋袜在池水里摘莲蓬,孟柱子就问江月儿:“月姐儿你看什么呢?”

江月儿把小瓷缸给他看:“我想给我家小蛙找个媳妇,你家有没有?”

“当然有了。”孟柱子大包大揽:“你不知道,这些青蛙整夜整夜的站在荷叶上叫,吵死人了,我给你多捉几个来,让你家小蛙自个挑吧。”

“那太好了。”江月儿回头招呼几个男娃:“你们去不去?”

“我不去。”杜衍素来爱洁,一向不喜欢靠泥塘太近。

只没想到,严大郎也拽着严二郎道:“我们也不去。”

他们俩不是最爱凑这种热闹……江月儿没空琢磨那两兄弟,孟柱子已经领着她找到了一只青蛙。

两人藏在宽大的荷叶下面,听孟柱子小声道:“捉青蛙得有耐性,这东西怕人,我们动作要轻轻的。”

江月儿赶紧叫阿青走远些:“你跟着我们,小蛙都叫你吓跑啦。”

阿青下手试了试,看池水只到了小臂中央,再三说:“月姐儿,你可不许下水。”得到江月儿的允诺后,才不放心地走远了些,牢牢盯着江家的两个孩子。

江月儿又趴了一会儿,眼睛始终盯着一个方向,叫她有些累了,她打了个呵欠:有点无——

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哥你拉我到这干嘛?”是严二郎的声音,他什么时候到水里去的?江月儿有点生气:他这样在水里乱走,难怪她抓不到小蛙!

“你看杜燕子。”是严大郎的声音。

“他在摘荷叶,怎么了?”

“等会儿你悄悄去,把他从岸上拽下来。”

好哇!严大郎这个坏家伙!就知道不能对他们好一点!

江月儿正要站起来骂他,严二郎已道:“没事拽他干嘛?我不去。”

“看他屁股上到底有没有胎记啊,你不想知道吗?”严大郎轻轻道。

胎记?江月儿呆住了:严小二不是说他看到过吗?!那——

那年托严老爷打听出这件事后,杜衍大病一场,病好之后,再也不提“寻亲”一事。夫妻两个观察他许久,见他性情如常,未曾因为这件事变得偏激阴郁,慢慢放下心来。

借着整理衣衫的功夫,江栋平复了心情。从真心里讲,他一点也不想听见这个名字,但面前这个是他灌注了心血养育并看重的孩子,想让他好好长大,就绕不开这件事。

因此,他低声问道:“你听见什么了?”

“席里有个卢老爷,他说他有个在京里做大官的朋友,叫顾敏悟。”

“那他认得出你吗?”

“卢老爷应当是不认识我的。”杜衍回忆道。

“你跟他可有说过什么话?”江栋大松一口气,赶紧问。

小小少年声音沉静:“没有。”

幸好这孩子稳得住,才没有做出引人注意的事。别说,有时候,他的这份定力,连江栋都有些佩服。

江栋想了想,道:“好,这件事我会想法子同卢老爷打听。他既然今日来吃了酒,必是就住在这附近,我们家总有与他相识的机会。”

杜衍点点头,道:“阿叔放心,我明白的。没事的话,我先回房去了。”他没有向江栋道谢,从他肯冒着性命之危收留他的那天开始,杜衍便知道,一个“谢”字根本不足以抵偿江氏一家人对他的厚恩。

江栋又给自己沏了一杯茶:“你去吧。”

因江家新建的这栋房子在水边,江栋就在建房之初引了一池水进来种荷。

房子以池水为界,分内外两院,共有四进。

以江家原来那点家底,自然置办不起这样的家业。是以这三年来,江栋盖一盖,停一停,几乎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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