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只送碗面,守财奴都做不出来的事呢。”

杜衍:“……”这辈子都不用指望这莽夫心思细上一回了。

他道:“送你重在心意,比钱多钱少有个什么意思。”

米氏笑斥杜衍:“阿敬,你这孩子,怎么跟柏哥儿说话呢?”严小二大名严柏。

因严家两兄弟时常出入江家,杜老爷夫妇对这两个孩子也是极熟的。

有了严小二跟杜衍的插科打诨,饭桌上一直保持着非常活跃的气氛。

吃饭前,严小二把他的礼物拿出来,是一枝镶东珠的银簪子。这还是江月儿头一回收到簪子,她高兴极了,对严小二谢了又谢。

严小二得意地尾巴都快翘到了天上。

席上就更加热情了,他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两**酒,杜老爷一看就喜欢上了:“五年份的玉台春,好小子,你在哪得的?”

严小二一挥手,笑道:“外公若是喜欢,多喝几杯。”

这酒看来极为得杜老爷的意,他哈哈笑道:“好,那我就多喝几杯。老王,不是还带了金华酒吗?拿出来给月丫儿和太太都倒上一杯。”

米氏连忙阻拦:“月丫儿是姑娘家,怎么能喝酒呢?”

杜老爷挥手道:“金华酒又不醉人,现下秋天到了,姑娘家喝两杯酒也好暖暖身子。”

严小二最喜欢热闹,主动跟杜老爷要了倒酒的差使,到杜衍时,他盖了酒杯:“我喝金华酒就是。”

严小二倒不勉强他,嘀咕一句:“还说你不是杜燕子?净喝些娘们儿叽叽的酒。”

杜衍懒得理他。

酒过三巡,严小二这个年轻人还好,杜老爷脸上已上了薄红,有了醉意。

他咋咋嘴里的酒味,一指江月儿,笑道:“上一回,我喝到这五年份的玉台春,还是你父亲带来的。”

“我父亲?我阿爹?”江月儿奇怪道:“外公和我阿爹什么时候偷偷喝过这种酒?”

杜老爷笑:“那时候我跟你爹喝酒,还没有你呢。个愣小子,性子忒傲,叫人占了家财,索性一把火烧光,叫谁也落不着。过年时候怕回家被人打死,只好到我这来找我喝酒,哈哈。”

江月儿没想到一向与人为善的爹还有这么暴烈的一面,“啊”了一声:“那是我爹?”

杜老爷一仰脖,喝完手里那半盏,指指空杯子,严小二道:“满上!”跟他碰了一杯。

江月儿撒娇地扯扯杜老爷:“外公~说我爹呢。我爹年轻时候是什么样?”

杜老爷醉眼微睁:“你爹?哦,你爹啊?”一指杜衍:“你爹那时候比他狂多了,才十五岁多点,就拿了家里的宝剑,说要游历天下。唉,他这志向吧,虽说歪了点,总比吃喝嫖赌的好吧。你爷爷奶奶那时候也心疼他,跟心疼你一样,拧不过他,给了他些钱和仆人,只好随他去了。你说他这个不识好歹的,嫌那些仆人管着他看着他不自在,想法子甩了人家半道自己跑了!也就是你爷爷奶奶,这要是我自己的儿子,我早就抽死他了。”

“当时人家都说你爹肯定去不了几天就要回来,到最后没信儿了,人家又说,他肯定早死在外边了。结果五年后他回来了,这一回来,就晚了啊。”

杜老爷叹气,又吵吵着跟严小二喝了杯酒,接着道:“早在你爹回来前,你爷爷奶奶那时候先后一场大病,都死了一年多了。你爹是独子,死的时候都没能给他们捧盆戴幡!”

“那阿爹肯定难受死了。”江月儿低落地道。

“你这个死老头子,一喝酒就胡咧咧,净说些叫人不高兴的事!”米氏沉了脸,要夺杜老爷的酒杯:“也不看今天什么日子,不许喝了。”

江月儿急忙拦着她:“外婆,今天好不容易高兴,您就让外公多说说吧。再说了,我爹年轻时候的事,我也想多听听。”

杜老爷不耐烦地道:“我就说说怎么了?当年把大妹交给他的时候,说实话,我还有点不放心。现在这些年过下来,总算他也有了样子,还生了个这么好看的小闺女。我到了死了,去阴间见到亲家,我也有脸面了。”

一时又哭起来:“我那江老哥啊,你怎么就这么没福,去得这么早呢?你再坚持几年,就能看到你们家东哥儿长大出息,不用你操心他往后的生计了,也好看着他,别叫他犯了错。原本,他游历的这些年,画的那些画儿——”

“老头子!”米氏突然摔碎了酒杯,厉声吩咐王叔和江月儿:“把你外公扶到房里歇着,再给他熬一盆醒酒汤,我看着他,亲自给他灌下去!”

江月儿从来没见过温柔亲切的米氏这副样子,当即什么想法都搁下,赶紧同杜衍一边一个,将醉得都快站不稳的杜老爷扶进了屋。

米氏亲自看着他们将杜老爷安置好,又把他俩赶出去:“好了,你们先出去,你们外公我一个人照顾便好。”

好不容易听杜老爷酒后吐真言,说了这么些话,江月儿怎么舍得出去?“外婆——”

米氏看向江月儿,她这才发现,外婆的眼睛乍看上去老迈浑浊,那两丸眼珠却清明无比,她头一句话便是:“我知道你在问王叔王婶打听你爹以前的事。你外公一喝醉就喜欢胡言乱语,你别听他的。你爹你娘总不会害你便是。”

“我……”

米氏转回了头:“好了,你出去吧。”

江月儿从来没见过米氏这副样子,不由惶然,还是杜衍拉她一把,低声道:“走,出去再说。”

杜老爷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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