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两晚,阿缘都随文德一起在关押秋萍的密室外守着,可秋萍没有任何异样,哪怕阿缘觉得秋萍十有**有问题,可一来没证据,二来她也尚未证实球品做了什么恶事,也就不那么愿意继续守株待兔,毕竟她还有任务在身,除了师门的任务又还要处置慕容长风,她的时间并不那么闲。
阿缘的解释,文德不是不能理解,毕竟,那所有的可能性都只是他的臆测而已,可理解归理解,文德仍十分担忧楚宣,可他没那个本事留住阿缘。
文德在想尽各种办法留下阿缘时,忽然想起件事来,就问阿缘,如果楚宣果真是被摄魂催眠,她可能替楚宣解了被下在身上的摄魂术,毕竟在他看来,阿缘就类似于那斩妖除魔的道士,哪有只会杀妖怪而不会解妖法的道士呢。
幸运的是,阿缘说,她可以,但遗憾的是,阿缘说,如果事实果真如文德所猜测的那般,楚宣先是被下了药才得以轻易被控制的话,她也只能解了那摄魂术,但药的毒性,她无能为力,也就可能会让楚宣再次被控制。
文德想了想,解毒的事不难,解了那摄魂术才难,遂请求阿缘再多停留点时间。
阿缘皱眉,说现在就可以,可文德苦笑,如果贸贸然前去会惹楚宣怀疑,难以成功,他需得找个借口让楚宣能接受阿缘去帮他。
阿缘心想,也不过几个时辰的事,便答应了。
只是第二天,当锦绣阁众人正在准备楼玉笙出殡的事时,阿缘本就冰冷的表情忽然凝住,目光冷然严肃,冷凝着表情转身,冷冰冰地看着西北方向,那里,出事了,慕容长风出现了。
此事一出,阿缘甚至等不及楼玉笙出殡,一道白光如闪电般迅速闪过,那里,再没了阿缘的身影。
得知这个消息的文德郁闷不已,暗恨自己出手太晚,只能眼睁睁看着阿缘跑了,公子还要再多受几日被控制的苦楚,不过,文德郁闷没多久又重新振作,势要将得了一点空闲的阿缘请来,只是郑家堡的人刚遇上阿缘时,阿缘却听说容恩出事了,自是第一时间赶去了梁国,,当容恩的事似乎已经解决了时,却又有另外的事羁绊住阿缘。前几次,文德还苦恼自己运气差,可次数多了,饶是神经大条的人也能嗅到一丝丝阴谋的气息,何况文德跟着楚宣已见识了太多阴谋诡计,这点小手段,他如何看不出?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暂且不表!
那日楼玉笙出殡,她的遗体被火化,骨灰洒向护城河,而她的坟墓,其实不过一座衣冠冢。
公子贺站在墓碑前,久久伫立,仿佛要在时光里凝成一座雕塑。
虽然楼玉笙没有在头七那晚来见他,没有给他托梦是意料之中的事,可公子贺还是觉得遗憾,遗憾到有那么一刹那想要让她的遗体永不腐烂,就让她停留在吴王府,一生一世,可他的想法甚至还没提出来时,吕意却先提出要火化。
他无法理解,只有那罪恶滔天的大凶大恶之人才会被处以如此极刑,吕意跟小玉是多年好友,她怎么能做出这样凶残的事,可吕意说,楼玉笙这一生所向往的却无法做到的事,也就只有如风如云的自由自在,既然她已经离开了,何不满足她最后的愿望。
公子贺哪怕十分不情愿,也拒绝不了这样的要求,他唯一能庆幸的是,当初卫皇后的那幅画像,还留在他的书房里,权且当做最后的念想。
只是,那终究不是小玉啊……
公子贺看着那墓碑,看着那坟冢,长长一叹,那一声吟叹,倾注了太多的无奈与追悔,却也,只能遗憾一生。
“王爷。”吕意在他身后轻声喊他。
“何事?”
公子贺头也不回,语气冰冷沉硬,哪怕那是小玉的愿望,这个时候,他也恨极了背后这个女人。
吕意微微叹息,“逝者已去,王爷看开点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她虽不懂情爱,可旁观者清,却看得出公子贺对阿笙的情意,更看得明白吴王虽有情,却不愿为情羁绊,只不过是阿笙骤然辞世,一切来的太突然,让他措手不及,才会悔恨。
只是,阿笙毕竟没死,若有一日公子贺知道这真相会如何?
她不知道,只能希望公子贺能淡化心中的悲伤,才会在与阿笙重逢之时,不会恼怒她不得已的隐瞒。
公子贺一声冷笑,待转过身来,那盯着吕意的目光犹如淬了剧毒的利刃,冰寒阴冷。
“吕姑娘如今这样冷静自持,倒难让人这竟是和几日前悲痛地要杀了楚宣为小玉报仇的是同一人!”
吕意听着他满是讽刺的话,也不以为意,淡淡一笑,“人活着,不是只有悲伤,不然吕意父母双亡,焉能活至如今。”
公子贺冷笑,却不再理会她,转身,又盯着那高高的坟冢发呆,却听吕意又道,“锦绣阁是阿笙生前心血,还劳王爷多费心,不要让阿笙的心血毁于一旦,吕意感激不尽。”
公子贺冷冷道,“本王自有分寸,不劳吕姑娘提醒。”
吕意犹豫一瞬,淡声道,“王爷保重。”
这两日,她和阴烛还有彤彤交流了许多,对如何才能最利落地让楚宣受到最痛苦的折磨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便也该离开,回去好生研究,何况还有楼伯父和阿信,她很是担忧。
吕意和珠兰走了,所有人都走了,只有公子贺还留在那儿,任天空又落起细细的雪,寒风吹灭了香烛,他依然一动不动,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