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时候在现代还算很早,可在古代,大家都睡得早,此时月明,山谷里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也看不到一丝人影,楼玉笙轻轻地舒了口气,蹑手蹑脚地往出口走去。
只是,她才刚刚走到院落中,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些微的恼怒,淡淡的疲惫,“你要去哪儿?”
楼玉笙一僵,几乎僵立在原地,可一想到他的所作所为,想到自己决意离开,哪怕千挠万阻也势必离开的决心,忽然就淡定了。
身子松软了下来,楼玉笙淡漠地说,“离开。”
“离开?”郑宣重复着,声音冷冷的,有淡淡的自嘲,“你忘了我说过什么话了?”
楼玉笙心微凛,继而淡漠一笑,“把我做成人彘吗?你若当真要这样做,我就更该离开了。”
郑宣体内的毒其实早就发作了,只是他隐约猜到楼玉笙今晚可能会做什么事,一直隐忍着,此番证实她要逃,心头恼怒只让余毒发作的更凶猛,但他仍一直忍着,忍着那冰火两重天的折磨,可无论他如何能忍,也止不住声音的哆嗦,更止不住心头升起的莫可奈何的悲哀。
“你还没从我这儿拿到东西,就这样走了,你舍得,你交的了差?”
拿东西?
楼玉笙顿时怒从心头起,“事到如今,你还在怀疑……”
话语,在她转身看到郑宣时,戛然而止,潜意识的恐惧让她毫无意识地往后退,眼里都是惊惧。
“你……”她看着郑宣渐渐变得血红的瞳眸,怕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虽说比这更令人害怕的红色眼珠她也看过,可那是大蛇兄啊,是动物的眼睛,是纯天然的啊,郑宣他,他可是人啊……
但恐惧,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她记得他今晚毒发,想来,这就是他毒发的症状。
“你害怕?”郑宣抑制着心头起伏,眼神冰冷地直视她,语气,却透着失落。
楼玉笙已经稳定了心神,淡淡嘲道,“自然害怕,不过比这更可怕的东西我也见过不少,便也觉得,没那么可怕了。”
郑宣缓缓朝她走去,唇角微微勾着,在清幽月华下,在红色瞳眸映衬下,这笑容却更加妖邪,“乖乖留下,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不会再委屈你。”
楼玉笙被他的笑容骇得心里恐慌,被他逼的一步步后退,忍不住喊道“你停下”,可他却像没听到一样,像一具行尸,携着阴森的目光,妖邪的笑容,仍一步步朝她走去,楼玉笙逼的无路可退,终于还是拿出她备好的金针,夹在指间,“你再走一步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郑宣终于如她所愿停下脚步,似乎真的怕她出手杀她,但他气息却有些乱,仿佛这几步路已经耗尽了他的真气,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除了忍受着冰火折磨,眼前也开始出现幻象,是她在妖娆承欢,一会儿是他,一会儿又仿佛是黄虎。
他怒,且悲,怒气攻心,意识已经有些涣散,他暗暗运着在体内四处乱窜的真气,让自己保持清醒,“笙笙,只要你乖乖的留下来,过去的事我既往不咎,我也不会再追究,你想要什么直接告诉我,我给你!”
楼玉笙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笑得仓惶又张狂,“姓郑的,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大发慈悲啊?哈哈哈……我承认,我曾经是想要从你这得到些什么,可现在,我不想要了,哪怕你双手奉上,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郑宣压下几乎吐出来的鲜血,拳头捏得紧紧的,指甲掐进掌心里,仿佛这样的疼痛能让他再多保持一会儿清醒,“你要什么?”
“我要你的心,我要成为你的妻子。”淡淡的语气,冰凉森然,好似那已是尘埃下的祈愿,楼玉笙冷漠地看他,“可我已经不需要了,也不想要了,永远都不要了。”
仿佛,是致命一击,郑宣即使还能保持住清醒,却也似被这句轻如尘烟的话给伤得再无站立的力气。
若非隐在暗中的文德再也忍不下去了及时出现稳稳地扶住他,他会就那样摔倒在楼玉笙眼前,毫无预兆地,倒下去。
文德难过的很,扶稳了郑宣,忙忙地说,“楼姑娘,您别再刺激公子了,公子已经毒发,再不解毒,他会支撑不下去的。”
楼玉笙冷漠地看着脸色一会儿雪白如冰,一会儿通红如火,瞳眸却越来越猩红的郑宣,又看一眼匆匆而来的倚华和柳静翕,冷淡地说,“解毒?后院中不是有很多女人吗,就算他没兴趣,还有他的未婚妻柳小姐呢,想来,柳小姐是愿意的很。”
匆忙过来的柳静翕听到最后一句话,苍白的脸色却染上一丝绯红,“公子说过,一日不成亲,就绝不会让静翕名声有损,这是对静翕的尊重。楼妹妹,你若不愿意让后院的女子伺候公子,还有你的血,一样可以缓解公子的毒性。”
似乎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楼玉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成亲,不同房,哪怕毒发的折磨几乎要了他的命,也不愿她声名受损?呵——,这是对她的尊重,对妻的敬重,哪里是她这种玩物,哪里是她这种仅供解毒用的“后院女子”能比的呢?
楼玉笙的笑容愈发悲哀,眼里都是自嘲的哀漠,“我是他谁呢,我为什么要为他献血?既然再不解毒,他就撑不下去了,你们不是该去找后院的那些女子吗,在这儿拦着我做什么?”她目光忽地一冷,“休想拿我的血来替他解毒!休想!”
她说话的同时,手腕微转,金针似乎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