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玉笙心里已是浪涛汹涌,说不上是愤怒,还是心痛,可面上,她还是得笑着,“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真相。”
她站了起来,哪怕已是手脚无力,头脑空白,仍然挺直了背,高傲地朝前走。
柳静翕却突然喊住她,“楼姑娘,你不会以为公子说了句他会以身相许,就信了他会娶你吧?我好心劝你,别做梦了,就凭你的身份,无论如何公子都不会娶你,哪怕最后公子娶的不是我,也绝不可能是你!”
“是吗?”楼玉笙淡淡一笑,迎着夕阳,缓缓离去。
来到廊下,文德在身侧说,“楼姑娘,姑姑醒了,她想见见您。”
他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这个灵魂似乎在游荡的女子,又仿佛是害怕这个悲伤的女子迁怒于自己,毕竟,他清楚地听到了她们刚才的对话,心里头,默默地给公子点了个蜡。
“知道了。”楼玉笙淡声应道,人却没动,只是望着远方的落日映红了一片天,轻轻笑了笑,“夕阳再美,也是黄昏,谎言再美,也非真实。”
文德听的心里一跳,莫名地有些慌,默默地说,公子,您一定要保重啊!
楼玉笙到了倚华房间时,郑宣也在,表情还挺温和,仿佛刚才发怒的不是他一样。
只是,她也只是扫了眼郑宣,或者说,不过是余光不小心看到了而已,她看着倚华,客气而疏离,“姑姑,您找我有事?”
倚华温和地说,“奴婢打扰姑娘了。”她侧身看向郑宣,“公子,奴婢想和楼姑娘单独聊聊。”
“好。”
郑宣起身就走,经过楼玉笙时,见她都没有分一丝目光给他,皱了皱眉,却还是出去了。
“楼姑娘,您请坐。”倚华淡笑着说。
“多谢!”楼玉笙自己搬了张小凳子在床尾坐下,正襟危坐,仿佛是来听老师讲课的乖学生。
倚华瞧了她两眼,笑了笑说,“奴婢之前虽没有和姑娘正式见过,却也听人提起过姑娘,他们口中,姑娘是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快乐的女子,是什么原因让姑娘此时眉宇都染了悲伤?”她迟疑了下,“是柳小姐吗?”
楼玉笙牵了牵唇角,“姑姑大病初愈,却还要为晚辈担心,是晚辈的不是。”
却只字未提究竟为何不快。
倚华轻叹了声,“公子是奴婢看着长大的,奴婢这辈子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公子这一生能遇到一个知心人,公子很幸运,他遇到了您。不瞒姑娘,这些日子,奴婢也一直在观察您,您的确是个好姑娘,公子也是真心喜欢您,他和您在一起的时候,是奴婢从来没见过的轻松快乐,所以,奴婢也放了心。只是,两个人朝夕相处,总是会有摩擦和不快,公子性子内敛,有什么事也从不对人讲,若姑娘也这样,只怕会造成误会,让两人越走越远,所以奴婢斗胆,希望姑娘多多体谅公子,您心里有什么不高兴的,直接和公子讲,不要让公子去猜,更不要让两人生了嫌隙,要知道,误会和嫌隙是最容易影响感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