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怕陈桂芳怕得紧,喜如打从以前就跟陈桂芳亲近不起来,何况前两次闹得还那么厉害,喜如当然不想这个时候招惹上。
所以她只看了一眼后便拉着阿三往边上站了站给陈桂芳让路。
然事与愿违,耳朵灵的陈桂芳已经从旁人口中捕捉到喜如是从二黄家里过来的这件事,脸色当即一变,怒气冲冲走到喜如面前破口大骂。
“小婆娘!你又打啥主意?!还嫌你姐被你害得不够惨么?!你还想咋样!”
昨晚跟阮全干的那一架不小,陈桂芳脸上都见淤青了,但就算是这样,她也不得不带伤出来找人娶阮喜珠。
可惜整个上午她已经把村子跑遍了,跟人都撕了好几回了,却还是没能找到点头的人。
这会儿,边上地里正好有几人在腾地,看到这母女二人碰面,那自然是要看热闹的。
喜如头一低,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被不远处的人听到的声音说:“娘,我没想咋样,就是想帮大姐。”
话方才说完,陈桂芳的唾沫星子就喷到了脸上。
“帮?就你?也不瞧瞧你自个儿啥德行,你以为自己多大本事,啊?就你这张脸,老娘看了都想吐别说别人了,现在晓得在这装好心了,你跟你家男人带人到咱家去的时候咋没见你好心?啊?!”
原来是记着喜如跟荣猛把癞头他们绑到阮家去的这件事。
喜如咬着唇,抬头看向她,眼眶红红的,说:“我也不想的,可……可我真不晓得该咋办,我就想问问大姐到底是咋回事儿,难不成真要我有一天死得不明不白么?”
喜如边说边拧自个儿大腿上的肉,眼泪夺眶而出,声音带着哭腔,加上又瘦小,外人看来别提有多可怜了。
那几个看热闹的人便把手中的活儿停下往这边走了走。
陈桂芳还是愣了愣,因为以前不管她咋骂,喜如都不会还嘴,现在竟然说了这么多话。
陈桂芳忽然想起在阮喜珠出事之前她跟阮喜珠想的那件事,到最后她们还没来得及干啥就出了这么一件糟心的事。
这会子看着眼前的人,陈桂芳心里那口气是要多大有多大要多不顺心就有多不顺心。
于是乎,她就把阮喜珠跟二黄和李老幺几人的事归咎到喜如身上,丝毫不提阮喜珠之前就跟二黄几人纠缠的事。
“配!臭婆娘,没眼看的烂pì_yǎn儿!你还好意思跟老娘这儿哭,要不是你把她的亲事给搅黄了,她会想到这些心眼儿么?!你就是死,老娘也绝不会多看你一眼!”
喜如一脸难过地往边上退了两步,在地里的人看来就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站不住似的。
“你就这么想我死么?”
喜如退到与陈桂芳面对面的地方,安慰似的拍了拍阿三的手,在下一刻缓缓将人给松了。
陈桂芳梗着脖子,满嘴喷唾沫星子,“倒霉催的,老娘要不是因为你早就过上好日子了,你以为自己是个啥好货?!我呸!”
“啊!”
方才说完,喜如忽然大叫一声,身子摇摇欲坠地往距她站的地方大概有半丈高的红薯地倒去。
“天啊阮家的!”
算好了那几人过来的时间,刚好在底下把人给接住了。
便有人朝上头的陈桂芳瞪眼,说:“我说阮家的,你这是不是有些过了,好歹这也是你家姑娘,你是要当着咱的面把害人命么?!”
扶着喜如的孙婶子就说:“你忘了是谁在村长面前说话才没让喜珠浸猪笼么?你咋就这么忘恩?”
赵大姐儿连连点头,“就没见过有你这么当娘的,偏心子也得有个度!”
其实喜如是算好了的,她长年在外头爬坡割草捡柴,这种高度对她来说就算掉下去也没什么关系。
人都是向着又弱又在理还会说话的人,她以前吃亏就吃亏在不会说话,死了一次后她悟出的最大的结果就是这个。
她不像阮喜珠,从小到大给人的印象就是长得好听话又懂事,而人们对她的说法就是丑货,阴沉,看一眼就倒胃口。
她改变不了自己的这张脸,就只有从性格和这张嘴开始变,很明显现在已经起作用了。
陈桂芳眼珠子看着都快瞪出来了,一脸吃了屎的样子看着为喜如说话的三人,说:“啥?!老娘要害命?!老娘啥时候要害人命了?”
说完,她便好像才意识到一样,顿时咬牙切齿,对喜如骂道:“臭婆娘!老娘碰都没碰你,你做成这样想干啥?!你想干啥?!你个丧门星,竟然学会害你娘了,看老娘今天不收拾你!”
说罢,陈桂芳便要从边上的小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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