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嗯了两声,装作和身边的女人调笑,心虚的不敢再问。
张允昶有些不耐的敲了敲桌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陈昌这才正过了脸,“小将军你不是说了嘛,其他的事情我都不用管,那我还有什么可疑惑的?”
张允昶的面上划过一丝满意,随即又消失不见,“你这是答应了?”
陈昌呵呵一笑,“那小将军认为,我还有什么其他更好的路吗?”说罢,陈昌将美酒给张允昶满上,道:“来来来,醉霄楼的千日醉最出名,小将军好好尝尝可还满意。”
张允昶看了一眼酒杯中琥珀似的酒液,端起来闻了一闻,“酒香沁脾,确实不错。”
说罢,脖子一扬,将那杯千日醉一口喝了下去。
陈昌笑得大声,手指点着张允昶不住的大笑。
这里陈昌和张允昶聊的开心,那厢程瑾之和白明心临江而坐,彼此之间,连每一个小表情都默契十足。
在慢慢的相处中,程瑾之发现了白明心的许多可爱之处。
比如她怕冷,一受冷风就缩脖子,她还喜欢鲜艳色彩的东西,她真心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似乎装了一弯清泉,眉梢眼角都是开心,她遇到不喜欢吃的东西时会皱鼻子,心情不好时眼角会稍微耷拉下来……
只要细心的分辨一下,程瑾之就能看出她今日心情如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其实抛开一切,白明心也是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因为受过了许多苦,所以才把自己当作成了一个成年人,去处理周围的一切。
程瑾之现在要做的,就是慢慢的让白明心重新找回真正的自己,让她不再颤颤惊惊的担惊受怕。
“明心,你看这个。”
程瑾之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将一件事物放在了白明心的手边,白明心转过头来一看,面上不禁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春华秋实!”
程瑾之笑而不语,白明心将那东西拿在手里端详了很久,还是有些感慨的对程瑾之道:“我不过是随口一提,你居然还真的找到了?”
前几日白明心在给程瑾之的一封信中,不经意提起了自己从书中看到的一件名叫春华秋实的奇物。
书中说这东西以白玉为骨,青翡为辅,再以玉髓为盒,置之其中七七四十九天,便可以使春华秋实集齐钟灵之气,不仅可以为其主人温养身体,还能使碰触到它的人生出幻觉,见到自己这辈子最想见到的人或物。
不过白明心仔细的摸了摸,却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不禁疑惑的看了程瑾之一眼,难道是自己摸的方式不对?
程瑾之没忍住笑出了声,“傻瓜,那种怪力乱神的东西,你也相信吗?”
白明心虽也不相信那些东西,但书里说的仔细,她心里就存了好奇,如今见确实并没有什么奇效,不由得就有些丧气,听到程瑾之还在一边笑自己,不由的反呛回去。
“你这叫目光短浅,只知道没有怪力乱神,却不知还有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个词,如今还反倒来笑我。”
“好好好——”程瑾之见白明心神色可爱,也笑了起来,“是我目光短浅,明心说我是什么就是什么,就算说我是井底之蛙我也认了。”
白明心笑呸他一口,羞骂道:“不知羞!”
明明是自己骂别人,程瑾之还没怎么样,白明心就先红了大半的脸。
程瑾之看着白明心低头用喝水来掩饰自己的脸红,不禁低声笑了起来,声音温润,如清泉在石上缓缓流动。
现在看来,往父亲库房去的那一趟,没有白跑。
“过几天的迎春灯会,我听说很是热闹,明心想去看吗?”
白明心原本就是贪热闹的人,也早听说了灯会的盛况,心里自然十分想去,可眼前程瑾之看着自己的目光里那抹小期待,白明心眼珠子一转,心里痒痒的,不禁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她努力的让自己显得面无表情一些,做出和程瑾之刚相识那时候的样子,转过头淡淡道:“灯会有什么好玩的?我才不去。”
却不知她乱转的眼睛,早已将自己内心的想法暴露的一清二楚。
“真不去?”程瑾之何尝看不出白明心内心的想法,面上却适时的露出一丝遗憾,“那我可就找别人去了。”
“你敢!”听到程瑾之的话,白明心顿时转过了头来瞪着他。
程瑾之悠闲的往后一倒,靠在了椅子背上,“明心可真霸道,自己不去,还不准我找别人一起去。”
白明心拿眼神剜了他一下,“怎么样,你后悔了?”
“怎么可能?”程瑾之就差举手发誓了,“我这一辈子,只对明心你一个人这样。”
“油嘴滑舌。”白明心再次转过了头,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起来。
外面人潮来来往往,正是俗世红尘中处处可见的俗景,但白明心的侧脸和外面的景色凑在一起,程瑾之就生出了些岁月安好的感觉,甚至想一辈子就这样过去。
偷得了这半日的清闲,目送着白明心走后,程瑾之又朝着大理寺赶去。
今日早晨,陛下刚钦点了程瑾之去过手一桩案子。
“程大人。”
大理寺卿早就接到了陛下的旨意,知道今日会有人过来,虽面前这个人看着十分的年轻,他却一点也不敢怠慢。
程瑾之受了他的礼,两人寒暄了一番,拂了大理寺卿让他先休息的美意,想先去看宗卷。
大理寺卿倒也没过多坚持,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