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谨之一路回了自己屋子,外面夜已经深了,他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高兴的有些睡不着了。
想了半天,他起身去书房给白明心写了一封像是普通朋友交往的信,将信压在枕头底下,满脸笑容的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就叫来小厮,让他去集市上买只从小被圈养的兔子,连着信,让他借着程良玦妹妹程华锦的名义,一并给白明心送过去。
白明心今日起得晚,正在自己院里吃着早饭,侍书就从外面抱进来一只白毛兔子,手里还握着一封信。
“真是奇怪,奴婢记得小姐和太常大人家的小姐并不相识,她怎么会突然给小姐写信,还送来一只兔子?”
太常家的小姐?
白明心看到那只兔子,沉默了须臾,说道:“看看信上的落款,那小姐可是姓程?”
“可不是,落款是程画锦的名,”侍书惊讶起来:“小姐你们真的认识啊?”
白明心心虚的点点头,“不算认识吧,就见过几面。”
说着,吃饭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小姐慢些吃,小心别噎着了,奴婢去那个笼子,给您将兔子养起来。”
侍书不疑有他,将信给白明心留下,抱着兔子出了屋门。
白明心在身后喊道:“看看兔子吃什么,给她留点吃的。”
侍书隔着老远回话:“知道啦。”
白明心探头朝门外看了看,见无人注意到这里,才做贼似的将侍书拿进来的信拿到手上来看。
信封上写的字迹卸了些力道,看着只是笔力遒劲,看不出是什么人写的,可打开书信后,字字都是铁画银钩,锋芒毕露,哪里像是一个姑娘写的字?
“这是什么歪理?野地里养的兔子不能养,就给我送来一只从早市上买来快要被杀了吃肉的兔子?”
白明心看信看的咯咯直笑,“看来这昭瑜公子也是惯会哄姑娘的,这样的事情都能想出来。”
听琴拿着个鸡毛掸子从内屋走了出来,正好将白明心的笑脸看了个正着。
“小姐看什么看的这般高兴?”
“没什么没什么。”
白明心忙将信纸往身后随便一藏,走到听琴身边,要将她扶着坐下。
“你怎么又出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嘛。”
听琴忙站了起来,反将白明心按着坐下去,“我早已经好全了,若不是小姐不让我在近前伺候,我前几日就该出来的,现在惹得珍儿她们也让着我怕我累着,只能做这些弹灰尘的活。”
劝不动听琴,白明心就要朝外面喊珍儿,听琴忙道:“小姐快别喊她了,现在大家都忙着呢,我自己去休息就是。”
没办法,珍儿这小姑娘比听琴还可怕,听琴顶多就是像个小麻雀一样,喳喳喳的说个不停,珍儿不一样,你说的跟她想的不一样,说的紧了,她会哭给你看。
听琴是怕了这小姑娘的眼泪了。
朝自家小姐瞪一眼,将鸡毛弹子放回原处,听琴没办法的回了自己屋子继续养伤生活。
近几日天气热,剩下几条没长好的伤口老发痒,听琴忍不住的去挠,弄得伤口似乎有些反复起来。
白明心将有些折的信纸抚平,拿盒子装了放到了自己妆奁盒下面,又连侍书也没告诉,悄mī_mī的从正门出了府。
绿云阁里,张允文正拉着绿娘下棋,绿娘哪里会这个东西,坐在那里左看右看抓耳挠腮的,张允文催的狠了,才胡乱的都不知道什么地方落个子,就这样的水平,绿娘还是一直赢得那个。
“哎呀,”张允文惋惜的大叫一声:“差你一子,绿娘你又赢了,你可真厉害。”
“不下了不下了。”
绿娘在棋盘上一通乱晃,将本来就不像是棋局的棋盘拨的更乱,触手温凉的棋子劈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张允文抬手揉了揉鼻尖,哼笑一声。
绿娘指着房门给张允昶看,“上次砸了我的门没赔给我,这次又大早上的拉我下棋,我觉得你以后还是不要来我这里了,对你名声不好。”
张允昶幽幽道:“绿娘你这是也嫌弃我是个游手好闲的,嫌弃我了吗?”
“不不不,”绿娘被他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的心头一跳,“我怎么会嫌弃你,我的意思是我们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这样不好。”
张允昶还是有些低落,“我知道,我文不成武不就的,除了这个平南侯府公子的头衔,我什么都不是,如今绿娘你也要嫌弃我了,罢了罢了,我今日就从这里跳下去,也省的碍你们的眼。”
绿娘忙将作势要往窗边的张允文拉住,张允文面无表情的说道:“是了,我若是从这里跳下去的话,绿娘你会有麻烦的吧?那我还是出了绿云阁,死外边吧。”
“别去别去,我不赶你走了,再也不赶你走了。”
绿娘就差抱住张允文的腿了,这时张允文却又笑起来,绿娘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怒吼道:“姓张的,你又骗我!”
“没骗你,”张允文笑得差点咳嗽起来:“是你自己理解错了,你赶了我那么多次,哪一次见我出绿云阁的大门了?”
绿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这样,你父母亲会怪你的吧?”
“你乱想什么?”张允文对着绿娘的额头轻弹一下,“他们怎么会怪我?我成天的待在绿云阁,不过是为了……”
“绿娘姐姐快来帮我出个主意……”
白明心听其他人说绿娘在这个房子里,推开房门就是这么个尴尬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