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身上的威压,让钱氏浑身微抖,但想到二房现如今的情况,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
“母亲,姝儿年纪尚小,还未及笄,更何况顾家还有两位公子,这事情——”
“住嘴!”陆氏猛的睁开眼,狠厉的眼神让钱氏双腿发软,“老大在京城做官,我一直希望你过去照顾他,但你总说要留在金陵上行孝道。
当年你这般说,我只当你是孝顺之人,但没想到现如今你的眼光还是如此的狭隘!”
钱氏不可置信的看着陆氏,陆氏哪怕是对她再不满,也不会这般直白的指责她的不是。
“顾家的地位有多尴尬,你可知晓?老大在京城做官,你可知道有多艰难?”
钱氏嘴角动了动,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顾家看似名门世家,但为何男子一个接着一个的去走仕途?但却无人能入阁?
叶家现如今只有老大在京为官,为何我让老三去行商?为何老二一直在金陵城为知府,不曾动过分毫?”
钱氏愈发的心惊,“难不成,是有人在防着顾家和叶家?”
见陆氏不语,钱氏继续道:“既如此,那为何要让叶姝嫁到顾家,这不是告诉所有人,顾家和叶家——”
“不,只是这人,不能和长房牵扯上任何的关系。景儿明年要参加春闱,若是能高中,姝儿即便是和顾家结了亲,大家也只会以为顾家为帮着二房,落在老大身上的目光才能小一些。”
陆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钱氏:“你只以为我偏心,但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老大能入阁。钱氏,老大离入阁只差一步了,若是在这当口出了什么差错,你莫要追悔莫及。”
钱氏浑身发冷,过了许久,手脚才回了温:“母亲,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若非您及时阻止,我怕是要做出错事了。”
“顾家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妨儿也不小了,勤哥儿过几年也总是要下场的,你也该想想回京城的事情了。”
钱氏抬头,刚想拒绝,陆氏瞥了瞥她:“你当日留下来,也不过是为了中馈。现如今,你留在金陵已无用,还不如回到京城。到时候给勤哥儿和妨姐儿找门好亲事。
还有,云姨娘是什么样子的人,你自己心里清楚。志哥儿年纪也不小了,难保她不会为了志哥儿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若说之前还有犹豫,那叶昔志和云姨娘的事情,让钱氏立刻下定了决心:“是,我一切都听母亲的。”
钱氏离开安寿堂忠厚,陆嬷嬷替陆氏揉着眼角:“老夫人,您又何必这般操心呢?您啊,就该享受天伦之乐,什么都不想。”
“当年,老大若是娶得不是钱氏,现如今也不至于还需要我出面了。也别说我偏心,老二心太软了,老三这些年行商也已经习惯了。叶家现在,只能靠老大了。”
陆嬷嬷本来还想劝几句,但见陆氏疲惫的闭上眼,便不再说什么。
只能在心底叹气,可怜了二小姐那般伶俐的人儿。
这段时间的相处,陆嬷嬷才发现之前默默无闻,一味只知道规矩的二小姐,却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
有时候即便是她这样子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看到二小姐的那双眼睛,都承不住。
那双眼睛,似乎能看透每个人的内心。
陆嬷嬷本来想劝说陆老夫人,叶家,是可以不牺牲任何一个人的。
叶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东厢房的。
意外听到的话,让她终于明白钱氏大房怎么能够这般肆无忌惮的害死了所有叶家的人。
陆氏前世并未活到最后,三年后便过世了。
所以她一直以为陆氏从未参与过这件事情,但原来这一切都有陆氏,有陆家在背后撑着。
叶姝深深地吸了口气,她不明白的是,同样是叶家的人,为何就能为了一个长房,而毫不犹豫的放弃二房和三房。
“小姐,您要的绣线,绣房已经派人送过来了,您刚才去了正房吗?”惜月一边给叶姝分线,问道。
但却一直没听到叶姝出声,惜月好奇的抬头,见叶姝坐在那里发呆,不放心的走过去:“小姐,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您怎么了?”
叶姝回过神,轻轻地摇了摇头:“别分线了,去小厨房拿点糕点过来吧。”
惜月狐疑的看了叶姝几眼,不放心的出门:“冬雪姐姐,小姐好像有些不对劲,您待会儿劝劝?”
冬雪笑着点头:“你快去小厨房,这边有我呢。”
冬雪进门收拾了一下绣线,走到里间。
叶姝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石榴树。
“小姐方才去了正房?”
听到“正房”两个字,叶姝回过神,见是冬雪,脸色微变,淡淡的说道:“刚掉了一只耳饰,回去找了找。”
“那小姐,可是听到了什么?”冬雪直直的看着叶姝,眼神坚定,好似已经确定了叶姝必定听到了什么。
叶姝心提了起来,但面上不动声色:“我并未去正房,在路上便找到了。”
冬雪抿了抿唇:“小姐,奴婢接下来要说的话,您可能会觉得匪夷所思,但这绝对是实话,是奴婢真实听到的。”
冬雪的话,让叶姝心跳迅速加快。
很明显,冬雪在安寿堂伺候的时候,也听到了一些。
二房之前不温不火,什么事情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而自己的落水,自己的重生,导致自己住进了安寿堂,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大老爷在京城为官,和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