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羡棠点了点头:“以本官在陇铜县的根基来看,想要将州府那边斩草除根,确实不容易,所以,本官需要一份名册。”
葛老有些不解:“名册?”
“没错,一份留不得的名册。”萧羡棠眯起眼睛说道。
葛老:“……”
葛老心中暗道,萧羡棠如此一说,他大概已经明白了萧羡棠的意思,萧羡棠是想将盐州关键位置上的那些官员给除了,留下一些安份或者胆小怕事的官吏作掩护,至于这些留下的官吏是否要铲除,可以以后再提。
倒也不怕他们对州府那边动手后,州府会将事情闹大,毕竟这盐州上头有的是一块遮云蔽日的遮羞布,这些盐州的官吏们,但凡不想因为走私的事情掉脑袋,都会竭力掩饰盐州某些官吏之死是人为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是可行的。
只是,这般做法,那是真心谈不上正派,不过想想现在的局势,难道还要他们正大光明的跑去和他们对峙不成?
若是真那么做,恐怕他们连明日晨起的朝阳都见不到了吧。
“大人放心,这名册的事情,我与赵主簿一定会尽快拿出来的。”葛老说这话时,看向了还有些茫然的赵永康。
赵永康被葛老这么一看,才回过神来,咬了咬牙,点了点头。“没错,我们会尽快将名册拟出来的。”
盐州的官吏,有些是本就贪心的,有些则是不甘心别人吃肉,自己连肉汤都喝不着的,还有些,其实就是小心翼翼混日子的,因为他们若是不跟着走私,很容易被针对,所以只能在盐州这个大染缸里,当个小小的贪官。
所以,他们若是能将这些官吏区分出来,萧羡棠又真的能够将某些贪官给打杀了,确实是可以整顿一下盐州的风气。
萧羡棠那边在与葛老和赵永康二人商议着事情,穆重岚这边则带着燕鸿信,以及一些懂拳脚功夫的定海军士兵在陇铜县四周晃荡。
“九姑娘,这些探子,我们该如何处置?”燕鸿信问道。
穆重岚楞了楞,抓到这样的探子,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斩草除根,但是……真的要杀人吗?
穆重岚犹豫了,许久才道:“不然,先把他们都丢进大牢里,等过了这阵子,再说怎么处置吧。”
“只是关进大牢里?”燕鸿信做了一个“杀”的手势,示意穆重岚该狠心就狠心。
穆重岚却摇了摇头:“他们只是听差办事,家里可能还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咱们就先关他们一阵子,等我们这边的情况稳定了,再考虑是杀是放好了。”
燕鸿信听了穆重岚的话,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却还是难掩失望:“萧大人说过,说现在是非常时刻,所以绝对不能让这些探子把消息传递出去,唯一能传递出去的消息,那也必须是我们想让他们知道的事情,这些探子也都是有些特殊本事的,不然也不能被派来当探子,你今日留了他们的命,或许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是如果他们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将消息传递了出去,那么倒霉的就会是我们。”
“哪有那么夸张,你别唬我。”穆重岚还是不想轻易动手杀人,便嘟囔着说燕鸿信是哄她。
燕鸿信见这情形,也明白是劝说不动了,只好安排人将这些抓到的探子送去衙门大牢,不过,燕鸿信也只是表面如此,实则在安排的时候是有打过手势,示意“全都杀了”,只不过这个手势,穆重岚没瞧见罢了。
晚上,穆重岚回去的时候,萧羡棠正在写折子,穆重岚伸头看了一眼,便怪叫一声:“咋死了这么多官员?”
“岁数大了。”萧羡棠淡淡地说道。
“……”穆重岚暗道,这一看就是诳自己呀。“我今日在城外,抓了许多的探子,也没听到风声,说这些州官没了,你是打哪知道的?”
“我是未卜先知。”萧羡棠笑着说道。
“你唬我,你才不会未卜先知。”
“唬你又如何,谁叫你好唬的。”萧羡棠哼哼了两声道。
穆重岚:“……”
萧羡棠笑的很温和,和白日恍若不是同一人,现在局势如此不稳定,能让他放松下来的,也就只有穆重岚了,虽然穆重岚不怎么聪明,无法与他分忧,但是,萧羡棠觉得,有这么一个笨娘子,其实也不是多糟糕的事情,毕竟自己已经和人算计了整日,若是回到房中,床榻之上的人还与自己耍心机,那他可就太累了。
“我听赵永康说,说你打算和州府那边打了,你是怎么想的?”穆重岚心想,所谓的民不与官斗,虽然萧羡棠也是官,但是他的官显然没有人家州府的州官来的官大,所以,萧羡棠这般与州府那边不对付,还真是有点想不开的感觉。
萧羡棠笑了笑:“打从我来了这陇铜县任职,就注定是要与他们斗个你死我活的,现在不过就是时机到了。”
他刚开的那会,还蛰伏了多时,现在根基有了,自然要动一动州府那边,不然州府那边还当他萧羡棠是软柿子捏了。
穆重岚听了萧羡棠的话,有些无奈,她其实搞不太清楚为什么这些文官斗起来,比武将和武将殊死相搏还要凶残,不同的是武将与武将殊死相搏,那是见血的,而文官与文官真的斗了起来,表面是没有血的,但是私下却不知道死多少人。
不过,就算搞不清楚,穆重岚也明白萧羡棠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便将这件事情暂时跳了过去,改问起海贼的事情。
比起州府那边,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