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福顺自然明白盛帝所说的丫头是指穆重岚,也知道盛帝今日会挑上穆重岚是因为穆重岚虽然是穆氏一族的人,但因为其父穆远山是被赶出穆家的庶子,所以她的身份也十分含糊,十分适合在那个时候挑出来。
只是,老福顺有些搞不清楚盛帝是想问什么,便腆着脸笑道:“那丫头生的俊,颇为出名,而且,有传闻说那七叶魁首并非许孤容所治好,而是出自那丫头的手笔,所以太后才让许孤容将那丫头带进宫来。”
所谓的传闻,其实就是事实了,只不过老福顺喜欢这么说话留些余地,给自己留点余地,也给旁人留点解释的余地。
有关七叶魁首的事情,盛帝当然也是听说过的,他其实并不如太后那般相信一朵花能保大盛兴旺,所以并不怎么在意,反而是他对穆重岚起了些兴趣。“朕是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烧坏过脑子?”
如果没有烧坏脑子,她的反应实属愚钝,至少除了她以外,还真没人敢在他面前摔筷子,何况是当众。
可是,若是说她是个傻子,她今日的回答明明就是在和稀泥,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话,这不是一个傻子该有的聪明。
盛帝没有直接说明自己的困惑,老福顺却是一听便明白,也没耽搁,立刻将他所知的,有关穆远山的事情说了出来,虽然他知道的也不多,但是确实比盛帝知道的多。“若是说那丫头是不是个傻的,从调查来看,确是有这么一回事,据说穆远山抱着她在雪地里等了一夜大夫都没开门,也是个心狠的。”
说到这,老福顺还有些唏嘘不已。
盛帝不置可否,说道:“她的相貌在今个一众里,怕是要拔了头筹,若是再聪明一些,穆家就真有个了不得的女儿了。”
老福顺一听这话,有些古怪地问道:“不是还有个穆锦瑟?”
“那穆锦瑟心机太盛。”盛帝想了一下,又道:“穆锦瑟与其说聪明,不如说是长袖善舞,很会收揽人心,你今个也看到了,这朝堂与她交好的怕不止璟睿一个,反而是那吃糕点的丫头,性情娇憨直率,门第又低,用起来会更称手些。”
盛帝知道,像是穆锦瑟这样的女子,必定是要嫁到皇家,因为她的新奇想法太多,不能为天家所用,那便只能抹杀,不然必成大患。
只是,这样的女子也不宜为后,否则多年之后又会成为一个把持朝政的垂帘太后。
老福顺一听便明白了,知道这是盛帝打算重新磨剑与太后暗斗,也打算弃了那自作聪明的穆锦瑟,于是干笑了一下:“圣上,此事怕有不妥。”
“不妥?”盛帝皱眉:“有何不妥,你且说来听听。”
盛帝说罢甩开衣摆坐下。
老福顺跟了上去:“圣上要重用,本是那丫头十世修来的福分,可惜了那丫头已经许了人家,这未曾婚配的与已为人妇的终究不同,圣上若用她,多少是有不妥的。”
“已婚配?她及笄了?”盛帝有些惊讶,他还没有那么清闲到可以记住每个官员子嗣年岁的地步,他只是瞧穆重岚虽然相貌不凡,但终究稚气未脱,才会觉得惊奇。
老福顺点了点头:“虽说那穆远山动了些手脚,但这民间素有落地有岁的说法,所以硬要说,那丫头也算及笄了。”
大盛并未明例说明男女当满多少岁才可以婚配,但是大家默认的都是女子及笄之后。
当初萧家出事,穆远山为了让自己女儿少为人诟病,便暗中在自己女儿年龄上动了些手脚,不过因着落地有岁的说法,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何况,当初逼婚的事情都发生了,谁会关注这等小事呢?
盛帝得知穆重岚已经嫁人,不由地叹了口气,寻常女子如何能与太后一脉相争,所以他是打算将人许给自己的儿子之一,可惜他瞧得上眼的各个都或多或少出了岔子,这好不容易又看中一个,居然还是个已经嫁人的。
盛帝想起了穆重岚的打扮,确实是妇人打扮,不过是一张面皮太嫩,他一时竟是没注意过这一点。
“她许了何人家?夫家何在?”
老福顺瞳孔缩了缩,小心翼翼道:“青州萧家长子,萧羡棠。”
盛帝闻言先是一愣,然后一嗤:“倒是个命大的。”
“……”老福顺不敢吭声,干巴巴地杵在那,连大气都不敢喘。
索性,盛帝并未将此事继续下去,转而问起关于许孤容的事情,他很想知道许孤容到底是怎么回事?
搞砸今日神谕,到底是出自谁的手笔?
真的只是个意外?
帝君多疑,从古至今,这许家怕是有麻烦了。
老福顺心中这么想着,然后将自己所观察的又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还将那些个附和的,已经什么人又是墙头草,两边倒的,全都说给了盛帝听。
其实他更倾向于这是个意外,因为他觉得那许儒通不是个蠢货,不可能会在这种事情上犯糊涂,可是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这还真不像是个意外,就像是故意要搞砸此事。
“老奴早闻那许家的与穆家的不对付,兴许只是女儿家间的争斗,失了些分寸。”老福顺斟酌着说道。
盛帝看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你到是个两不得罪。”
老福顺咧嘴赔笑,不敢多言。
宫外,穆老爷子杵在皇宫外等了许久,也没见到自己想见到的,不由地有些着急上火。
“老爷,咱们若不回去吧?”穆家的老管家来福对穆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