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萧羡棠突然开口:“将军,您输了。”
“你说什么?”秦敬宗有些不解地看着面前的棋盘,分明博弈正酣,不分伯仲,自己还是很有赢面的。
“我说,您输了。”萧羡棠又重复了一遍。
秦敬宗眉头皱起,刚要再次追问之时,姜玉媪从外面走了进来,面色不愉。
穆重岚与苏成墨跟在后面。
穆重岚察觉到萧羡棠的视线,于是抬起头看向萧羡棠,眨了眨眼睛,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糊涂模样。
苏成墨看了萧羡棠一眼,没有任何表情。
“秦将军,秦夫人,时候不早了,我们便先告辞了。”萧羡棠将手里的棋子放在棋盘上,起身向二人辞行。
姜玉媪没有什么表情,看上去无精打采。
秦敬宗感觉很是困惑,但也看出姜玉媪与穆重岚在苏成墨去留事情上是谈崩了,心里对穆重岚与萧羡棠二人的不识抬举很是不高兴,便也没出声挽留,由着二人离去。
看着苏成墨跟在穆重岚身边,又生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怎么回事?她还是不肯放了墨儿?”秦敬宗在萧羡棠与穆重岚二人离开后,便迫不及待地询问起姜玉媪方才的情况。
姜玉媪摇了摇头:“不是她肯不肯的问题,是墨儿她自己不肯。”
“怎么会这样。”秦敬宗暗道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心里对那苏家也多了几分不满,觉得报恩便报恩,这般拿孩子的前程去报恩,未免也太荒唐了些。
他们难道不知道,苏成墨的天资有多么好吗?
姜玉媪见秦敬宗黑着一张脸,便从袖中掏出一块石头交给了他。“你看看这个。”
“这是青钢石?”秦敬宗认了出来。
姜玉媪点点头:“没错,是我们后院石桌子上的青钢石。”
“这东西这么结实,你怎么搞下来的?”秦敬宗掂了掂,很是困惑地问道,要知道这东西真的很结实,他起初寻这青钢石回来是想看看能否作为盾牌,但是这种石头一是产量太少,二是太过笨重,很多士兵根本举不起来,所以最终落得在自己这当了桌椅。
姜玉媪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听得秦敬宗瞪圆了虎目,“你是说天生神力?”
“是啊。”姜玉媪看着秦敬宗那脸上的表情,便明白他是感兴趣了,不由暗道自己这将军夫郎最是惜才,可惜运气不怎么好,不管是墨儿还是这萧夫人,没有一个能继承他衣钵的。
果然,秦敬宗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甚至也很清楚比起苏成墨,穆重岚更不可能继承自己衣钵,便歇了心思。“所以,墨儿是觉得她很厉害,认主了?”
“我不这么觉得。”姜玉媪说完停顿了一下,续道:“我觉得应该是另有原因。”
“会是什么原因?”
“这我也说不清楚,还是让人去苏家那边调查一番吧。”姜玉媪暗道,她总觉得报恩这事情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清楚哪里奇怪。
“去调查一下也好。”秦敬宗在想,他的娘子姜玉媪与一般菟丝花般的女子不同,她有勇有谋,虽然不会行军布阵,但是在很多时候见解要比很多的副将都要来的通透,因此此时听她说要去查一下苏家那边,秦敬宗自然很赞同。
姜玉媪想了一下,补充道:“青州那边也查一下,看看这两个人有什么门道。”
“你不说,我也打算让人去查一查的,你不知道这小子心计深着呢,别的不提,就说方才这局棋,三番五次给我下套,若不是我经验老道,此刻恐怕早就”秦敬宗一边说一边看向了方才二人的棋局,想与姜玉媪说道一番,结果定睛一看,当下便愣在了那里。
姜玉媪见他神色有异,有些奇怪地凑过去一看,黑白棋子看似各据一方,但黑棋早已占尽先机,那白棋子看似将黑棋团团围住,其实早就没了胜算,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敬宗,你”
“是啊,我输了。”秦敬宗呼了口气,颇有些愿赌服输的味道。
亏他自以为经验丰富,完全无需将一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还在识破对方算计时沾沾自喜,却不知道从一开始自己就掉进了对方的陷阱里,对方看似凌厉的攻势,其实不过是在逗弄他玩儿,或者说是在自家夫人回来前,拿他消磨时间罢了。
“所谓沙场如棋局,多亏这只是一局棋,若是两军对垒,我”秦敬宗说到这,只余下一声叹息。
姜玉媪宽慰道:“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莫说这只是一局棋,便是真是两军对垒,那萧羡棠一个书生,也不过就是纸上谈兵罢了,如何能与你相提并论?”
是这样吗?
秦敬宗眉头并未松懈下来,他也想起这萧羡棠似乎是个文官,而且还不是科举来的,是花银子买来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开始瞧他不起的另一个原因。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姜玉媪说萧羡棠只是纸上谈兵的时候,他又觉得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还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可惜他从文不从武,不然若是能同为帝君效力,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秦敬宗有些感慨地说道。
姜玉媪笑着摇了摇头,对秦敬宗的想法不置可否,因为在姜玉媪看来,萧羡棠这个人就是个文官的模样,怎么也不可能去沙场的,所以秦敬宗的想法注定是要落空的。
这边秦敬宗与姜玉媪二人已经讨论该派谁分别去苏家与青州调查情况,另一边穆重岚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