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意料之外的挂号信。
跟其他东西一起收到,以至于他差点忽略掉。
仔细看信封上所填写的地址,是几十年前的应宅。
虽然宅子还是这个宅子,但是几十年的岁月变迁,道路修缮,如今街道门牌号早已换了好几回。
什么人竟还记得消失多年的应家?
“吉亚怎么了?”李偲见老管家神色古怪,无力地掀起眼帘,问道。
清晨的凉风渐渐散去,空气中热度慢慢升起,晨练洗漱完难得瘫的舒坦,脚尖懒懒的点了下地面,躺椅吱吱呀呀继续缓缓摆动。
吉祥怀抱报纸杂志走过来,左手翻来覆去盯着信封正反面来回瞧。
“小小姐,有封挂号信。”把其他东西放到一边,信递给了李偲。
李偲抬手接过,像是没骨头似的把信封搭到额头,借着热情的日光,隐隐看到里面有一张四方四正的什么东西。
结合手感和重量,差不多是个卡片之类的东西。
“这挂号信有什么问题?”看着跟银行发来的广告单类似。
吉祥微点头,“嗯,这信封上面的地址……”
“地址?”李偲把信封拈起来看一眼。
收件人和寄件人,一个都不认识,“是不是快递员拿错了?泊瀚?这人谁啊?”
“泊瀚是老太爷当年的一个雅号,往来熟稔的老友经常这么称呼他。”吉祥解释道,“挂号信上的地址,是咱们这宅子以前的。现在门口的路早就改了名字,要不是负责这一带邮件的师傅是个老师傅,对凛市的街道名新旧都熟,估摸还不定什么时候能寄到咱手里。”
李偲挑眉,长长的哼唧了一声。
再看手上的信封,突地就觉得有点意思。
“我拆开看看?”
吉祥点头。
这封信寄给已故的老太爷,对方要么是忘了老太爷的年纪早入了黄土,要么是明知老人仙去,但是不知应家后人姓名,故意写老太爷的名讳。
不管哪个,李偲作为血脉上的继承人和宅子如今的主人,是有权拆开看的。
不如说,老管家心里就想李偲拆。
接过吉祥递过来的拆信刀,沿着边缘利落切开,一张鎏金的卡片滑了出来,掉进李偲怀里。
“唔?”把拆信刀和信封一并交给老管家,李偲懒懒的用两根指尖拈起卡片,眨了眨眼,“这是……邀请函?”
翻开内里一看,李偲笑了。
怪不得刚刚看信封上的寄件地址有点眼熟。
“寒家老太爷九十大寿,请我们去喝酒。”李偲笑着扬了扬手里的邀请函,“吉亚,咱们家跟寒家还有关系啊?”
“寒家?”吉祥微沉吟,点头“有的,老太爷当年曾经在生意上帮过寒老太爷一把,算是承过咱家的恩情。寒老太爷跟咱家老太爷私底下交情不浅。”
“哦——”李擦垂眸,视线在宴会地址上停留,“九十大寿,盛情邀请我呢。”
诚邀应氏的后代,整个应氏就剩李偲一个,没别人。
“去不去呢?”
老吉祥摇摇头,对自家小小姐这副使坏的奸笑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去之前小小姐得把头发染回来。”
“怎么?还要这么费劲?”李偲一听,两根指尖微松,邀请函直接飘落。
费劲就懒得去了。
“您的发色,是应家直系血脉的证明。”
“哎?可是红色太骚包了,跟我低调的本性不符啊。”李偲试着争取。
奈何老管家难得坚持,她也不得不让步。
上辈子的李偲是个混血儿,发色是低调的棕色,人长得也不是多么符合混血的惊艳。
颜值平平加上身材平平,整个儿存在就是拉低混血儿优秀美好的反面典型。
唯有一双蓝色如星辰大海般的眼睛,宛如异端般长在她寡淡的脸上。
如果说上辈子的除了眼睛,李偲哪儿哪儿都不满意的话,这辈子的,大概就是除了发色,哪儿哪儿都让她满意。
实在想不通一个好好的华国人,怎么会基因突变,长一头火烧云般的红发。
重生以来老管家定期的染发,已经让李偲忘记了这茬儿。
今天突然被提起,还要把发色染回去,李偲的内心是拒绝的。
但是想想,如果不去寿宴,她已经有一年没见到喜欢的少年郎了。
大学期间除了基本学业,她还被一位研究生导师给指命抓去了她的论题研究小组,另外班导竟然让她负责班长一职,平时有个屁大点事儿都要她去通知联络,时不时还要配合学校当月的主题,策划主持一些小的班级活动。
偶尔还要跟其他班级合作。
好容易逮到个休假,还得匆匆忙忙赶回凛市,抓紧一切时间给琳琅补习。
小丫头明明才上高二,竟然悄摸声定了个高二结束就去参加高考,并且一定要考上龙府大学的超艰巨目标。
坑得李偲一脸血。
她这边忙得没时间,据祝子安说,寒榵那边似乎更忙。
两个人自高三暑假醉酒那晚的一别后,竟是再没碰上头。
如今老天爷把见面机会直接送眼前,她要不把握住,就真该遭雷劈了。
“行吧,染就染吧。”
好好的邀请函,明明就足够证明她的身份,偏要多此一举,唉。
老吉祥兴奋不已,立马着手准备材料和染发工具。
看着吉祥的期待模样,李偲忍不住失笑。
应氏,也该是时候预告回归了。
就这样,三天后寒老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