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交融淋赤沧海,烽烟燃尽化为哀歌,海面上层层叠叠的尸体载浮载沉,一条一条庞大的鲸鱼被分尸,血水染红了整片海域,只有一些潜入深海的鱼人或许会幸免遇难,其他人都变成树魔的牺牲品。
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这样?
鲛人首领双目呆滞,他带来的队伍也未能在最后幸免,只有几只抵抗力强大的巨鲸得以逃脱,其他的部族鲛人,也在树魔最后的肆虐中惨死,来时数万大军,归去时只有寥寥数千人,即使他也未曾想到会是这样惨痛的结果。
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的安危吧!
凌月不知何时已经登上了巨鲸的后背,目光如霜,冰冷中不带一丝感情,哪怕鲛人首领实力也不弱,也依旧被看得心底生寒。
你是何人,我们种族之间的战争,好似与你们人族并无任何关系?鲛人首领一眼认出凌月的出身,并且也想到了她是谁。
你们的战争与我无关,可是那我们燕国的百姓当诱饵,那就与我有关,你自己选择一个死法吧!为了我死去的同胞,也为了发动这场没有胜利者的战争领罪。
所有人都死了,船长,胖厨子,可都住在海岛上呢,虽然自分开后再无联络,可是其结果不言而喻。所以凌月将所有罪责一律安在了鲛人族长头上,现在已经不是讨论迁怒与否的问题,凌月只是想要发泄心中的怨气,多年积累下来的负面情绪在此刻爆发,她也再没有任何顾及,只想着大开杀戒。
姑娘可否听我解释一二,若是不能让你满意,我可引颈就戮,绝不劳烦您亲自动手。鲛人族长黯然叹息,望着身下殷红的血水,似是抽干了所有力气,可鲛人族暂时还不能没有他主持大局。
说吧,我不差这点时间,不要想着逃跑或是耍花招,你今天死定了!被鲛人首领淡然的神情影响,凌月熄灭了一丝怒火,却依旧不肯放过他,有些事总是要有人负责的,哪怕那些尸体已经不计较仇恨,她对此却无法漠视。
其实我鲛人族的实力,早可以鱼人族赶尽杀绝,可是却一直迟迟未能动手,原因皆在圣树身上!
鲛人首领颓废的坐下,苦笑道:以前我们两族本是一族,鲛人也没有现在长得这么狰狞,世代生活在天池内繁衍生息。可是随着人口膨胀,食物与资源的竞争也愈加激烈,终于战争开始爆发,胜利的一方赶走了失败的一方,鱼人族也彻底分裂。可是时间一长,败走的族人却发现,自从离开了圣树的庇护,他们的身体开始渐渐异变,性情也逐渐变得暴戾,不少幼儿还未出生,便在母体内吃掉了母亲的内脏,而出生的孩子也性情也更加凶残,甚至同类相食。族人们对此大为恐慌,却没有任何办法救治,就在他们以为自此灭族时,来了一位老和尚,他用了十年的时间,才终于确定鲛人身上含有一种遗传的毒性,只有在圣树周围,才会缓慢化解。为此高僧专门研制出了一种药物,可以延缓病症的发作,却不能根治。
可是当时的鲛人的首领并不满意这样的结果,性情也极为强势,为了得到圣树,悍然发动了一场战争,最后虽然将鱼人打败,却无法进入翡翠岛。因为圣树已经不再认可他们,抛弃了他们,只要他们踏上岛屿,或是进入天池,就会被圣树的藤蔓绞杀。无奈之下,族长又求到了老和尚的面前,高僧虽然气恼鲛人首领的行径,却并未拂袖而去,而是亲自涉险进入了天池。却自此后再也没有出来,只是托付一位叫做溪海的鱼人,送出了一株圣树的幼苗,保我鲛人族一直繁衍到了现在。
既然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还总是打圣树的主意?甚至不惜再启战端?凌月被故事吸引,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
鲛人首领无奈的叹道:可是我族的树苗毕竟幼小,也没有得天独厚的地方种植,数千年来不断的分枝栽种,上面的神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若不是母株还在勉强存活,我族或许早就灭亡了。
这就是你们发动战争的原因吗?凌月暗自叹息,拯救部族的大英雄,居然只是一个跑腿的大骗子,居然骗了整个鱼人族传颂了数千年,真是好手段。
若是可以,我也不想族人无辜牺牲,可是我们的树苗日渐枯萎,若不是几年前来了一位老先生帮助它续命,战争恐怕是早以爆发了,甚至比现在还要惨烈数倍,绝望是会使人更加疯狂的。
鲛人首领面露讥讽,现在即使发动了战争,最后依旧什么也没有得到,命运的屠刀似乎早已砍落了下来,只是他没有看清楚而已。
好了,既然讲完了,你可以去死了!
凌月并不打算放过鲛人首领,再次准备动手,可是还未等她出手,远处传来了一声嘹亮的吼声,其中的欢愉,哪怕凌月听不懂,也能清晰的感觉出来。
呵呵,原来一切都是骗局呀!
望着远方一条青色的巨型蛟龙逐渐靠近,鲛人族长面露惨笑,似是明白了什么。
他就是你说的老先生吧?
得到鲛人首领的肯定,凌月表情怪异,又掺杂着愤怒。那蛟龙身体巨大,足有四五十丈长,比那漂浮在海上的树魔还要长上一些,速度极快的接近岛屿,欢快的大口吞吃着漂浮在海上的尸体,巨口好似是一个无底洞,成千上万的尸体被它吞噬消失,却没有看到它吃饱的迹象,比之传说中的饕餮也不遑多让。
哈哈,我的坐骑终于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青蛟的背上,一位仙风道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