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奇怪,我父亲是神策营的统领,在地牢里面发生的事。我随口打听,便一清二楚。”
苏司宁的声音如同是流淌在冰河底层的水,明明在流动,却混在冰封的冰层当中,声音有力的穿透而来,回响着在屋子之中。
宋清俞眉目微动,明亮的眼眸澄澈若是带着千万的星光璀璨的闪烁的光亮。
“条件。”宋清俞简洁明了,垂眸握紧了杯子。
苏司宁的动作一僵,抬起茶杯盖并没有喝,苦涩的茶水的清香在屋子中散开,她忽而轻笑一声,“你初来于都,将于都搅和天翻地覆。足够显示你的多谋,如今不会猜不到我出的条件。”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宋清俞缓缓站了起来,“我会找到一株雪灵芝还给你。至于你说的条件,我恕不能答应。苏姐你是通透之人,知道有些事是不得勉强。”
苏司宁的动作没有动,安安稳稳的坐下板凳上。像是事情就知道宋清俞会拒绝,因为对这样的结果并不觉得吃惊。
“真相尘封在尘土中被翻新篡改。如果你想一辈子活在别人为你编制的世界里。以后我也不会再劝你。我也并不是只有你这一条路可以走,当然走你这条路是捷径。”
宋清俞脚步一顿,眼眸轻视着前方,出现了一丝波动。
“就算你不想知道真相,那么你娘的死也不在意了,那么沂王的前程你也不在意?”苏司宁嘴角嗤笑一声,“若是你想通了,沂王成为太子迎娶我之时所有的真相水落石出。”
宋清俞沉静的走出屋子,她确实有些犹豫。
真的会是假的……
自己从岳城到于都,为的不就是为了母亲报仇,找回李家的真相。费尽心力,反而接近真相的时候,犹豫了。
宋清俞茫然的朝着楼梯下面走去。
阿囡服下了药,仍然昏迷着。宋清俞派人回王府找几个丫鬟过来帮忙。自己便在周围陪着。
阿囡丝毫没有见醒的痕迹,反而是冷汗淋漓,陷入了噩梦之中,一直挣扎不安。好在脉象平稳。
裘衣是特意为宋清俞准备的,若是宋清俞穿上了裘衣,必然毒发。只需要半柱香的时间,宋清俞便会因为不及时救治而亡。
出手的人,是要她的命。
却被阿囡挡了一劫。
宋清俞每每想到,一颗心始终放不下来。她定定的看着阿囡,平静的眼眸底部是隐藏的星星燎原之势的戾气。只需要一把火光点燃,宋清俞立刻会顾忌不到其他,直到到宋府将人逼问出来。
宋清俞的手心掐进手心之中。没有丝毫的证据,宋清俞不敢去赌,也不屑于像一个疯子一般去宋府自己找难堪。
等待的时间最为长久,一一消磨着宋清俞的耐心。由于拼力的压抑和忍耐,宋清俞的目光近乎空洞的黑暗。
腰身被一揽,宋清俞被塞到了温暖的怀抱之中。
左临沂来得及,从宋府听到消息回了王府,又在王府听说了宋清俞消息。来回奔波,还在喘着气,胸膛一伏一伏。
“现在能与本王说说今日发生了什么事。”
左临沂轻声的哄着。
宋清俞温和一笑,轻推开左临沂,随即拍了拍左临沂的肩膀。“阿囡已经好转。路上不心中了毒,及时止住了毒,只待阿囡的体内残留的毒消除,阿囡就会彻底好转。”
左临沂声音忽然抬高,“宋清俞,你在本王的面前需要逞强什么。本王是你丈夫,受到什么委屈,本王都会为你做主。”
宋清俞鼻子一酸,强撑的坚强忽然崩塌,一把拽住左临沂的衣服。埋进左临沂的怀中,“宋家有人出手伤了阿囡。我不知道是谁,我竟然不知道是谁。”
左临沂拍着宋清俞的后背,双手一紧,将宋清俞拥在怀中,沉声道,“这件事本王会让宋家的人,给你一个交代。”
宋清俞哭了一会,最后擦了擦眼泪,随着左临沂回去。
为了不打草惊蛇,没有放出阿囡病重的消息。对方自以为衣服上面的针没有动。左临沂与李奕洵暗中彻查此案,从白天之时,陪了宋清俞一会,立刻去了神策营。
到了晚上都没有回来。
宋清俞便在屋子里面看书,一页纸从白天到黑夜硬是几个字都没有看到心中去。
“沈湘不会这么傻,在自己亲手绣得衣服上面动手。而沈氏还念着林嬷嬷之事,必然这个时候不会出杀意……”
宋清俞呢喃着,最后放下书。
“田氏!”
宋清俞眼眸一闪而瞬戾气,她当即起身准备向外面去。
尚且没有出屋,大门忽而被打开,夜晚下的雪随之寒风向屋子当中吹去。宋清俞迎面正撞上左临沂回来。
左临沂带着寒意进来,宋清俞下意识隆了隆衣服。
左临沂也是诧异,这么晚了宋清俞这回还往外跑。两个丫鬟在左右将左临沂的披风解下。身上的雪花随之滑落到地上。
“可查出什么消息。”
宋清俞一开口便问。实际上她心中猜测是田氏。但是没有证据,无法断定。
“你且坐下,听本王说。”
左临沂搓了搓手,将宋清俞的手拉住,一直拉进了里屋中,随后按着她在塌上坐下,“当时严寒的季节,她刚生下哥儿身子不好,做最后几针时是身边的丫鬟收尾。丫鬟同她本是一屋,沈湘得势她心中不忿,便在收尾之时,藏了毒。本想着在沈湘经手时毒死沈湘,却不想直接被转送给你。”
丫鬟要害沈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