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前半句,东陵孤云眸中冰雪稍融,然而这后半句却又令他瞬间怒意翻涌,哧然一声冷笑:“朕的皇后果然是少有的贤惠啊!不但迫不及待地亲手将夫君推到别的女人身边,而且还生怕夫君身边的女人不够多,又生怕夫君没有与她们成了好事!幽凝,你好得很啊!”
他每说一个字,端木幽凝的脸色就白一分,等他的话说完,她的脸色便白得宛如透明的玉,令人不忍目睹!
其实她何尝有过这样的心思?中选的四人不是丞相、御史大夫之女,便是安平侯的千金,最次的徐含烟还是吏部尚书的掌上明珠,哪一个是简单的主儿?万一东陵孤云继续闹别扭,坚决不肯与众妃同房,那么四人的父亲若是闹将起来,此事岂能善了?
抛开皇帝的身份不谈,东陵孤云本就是个高傲不输给任何人的主儿,但毕竟咱家不占理啊!世人谁不疼自己的女儿,人家若是为此找上门来,也是天经地义!正因为如此,她才日日担心,不得安寝,谁知到了东陵孤云口中,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看到她惨白的脸,湘南忍不住冲口而出:“皇上您误会了!皇后娘娘……”
“湘南!”端木幽凝立刻喝止了她,“皇上面前岂容你放肆?还不退下!”
湘南满心不服,却不敢造次,只得施礼之后退了下去,边走边为自家主子鸣不平。
然而东陵孤云却显然并未打算就这样结束,接着便冷冷地说道:“她说朕误会了?误会什么?”
端木幽凝沉默片刻,继而微微一叹:“她的意思是,臣妾并非迫不及待地要把皇上推到别人身旁,只是不希望在这多事之秋再多生事端。”
“她的意思?”东陵孤云冷笑,语声依然尖锐,“这仅仅是她的意思吗?那你呢?你的意思又是什么?”
端木幽凝转头,移开了视线,语声也显得平静:“臣妾是什么意思,皇上应该知道。皇上若不知道,臣妾再说多少也是枉然。”
东陵孤云淡然冷笑:“也就是说,如今你连一句话都懒得跟朕说了?那么你还不承认之所以为朕选妃,只是因为厌倦了朕,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朕?!”
“臣妾没有!”端木幽凝终于被逼急,刷的转回头咬牙说着,“选妃是为了什么,皇上不知道吗?!但凡可以,皇上以为臣妾愿意夜夜独守空房?!若不是臣妾伤了身子,不能诞下龙裔,何必受千夫所指,万民谴责?!臣妾所受的压力有多大,皇上能够体会吗?!”
终于逼出了端木幽凝的心里话,东陵孤云眼中的冰冷再度融化了几分,语气也变得和缓:“你受了委屈,朕知道。可是为了不让你受更多的委屈,朕一直是反对立妃的,是你先斩后奏,一力张罗,怎么如今又来指责朕?”
“臣妾不敢、也没有理由、没有资格指责皇上。”端木幽凝突然觉得疲惫不堪,有些无力地揉着眉心,“臣妾知道立妃并非皇上所愿,但又岂是臣妾的意思?只是形势所逼,不得不为罢了。事已至此,臣妾不求其他,只求上天真的会因为皇嗣的诞生结束这场灾难,余愿已足。”
东陵孤云沉默下去,许久之后才淡淡地笑了笑:“幽凝,之前朕说你是把所有的压力都转嫁给了朕,你是不是觉得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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