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两人恐怕都没有睡好。至于钟凝宁,哪怕再是冷情的女修,猝然发现自己对个男修士的情感超出寻常也要纠结一番。而程正咏,虽然觉得这里没有什么危险,但她总觉得自己是不甚受欢迎的一个,觉得不知何时,便要被赶出去,到底不敢彻底放松,这一夜就一直打坐,驱动灵气修复内伤。一夜过去总算好了十之一二。
天色微亮,程正咏两人便起身振衣,先各自洗漱一番,收了蒲团。钟凝宁趁此去割了些蒲草,铺在向阳处晾晒;程正咏却上了屋顶,将屋顶上的茅草清理干净,再将屋子清扫一番。两人这才去了大殿。
及至殿中,李姓前辈已在殿中等候了,殿中还多了两个蒲团。见两人来,各自指了一个蒲团坐下,开口道:“我这门技艺,我自称之为:‘阴阳阵术’。与现今阵术不同。”
“现今阵术为何,不需我多讲,你们二人都有了解。而我这阴阳阵术来自与太古之初。可有谁知天地初分,阵法由来?”
钟凝宁先道:“晚辈派中有古籍云,现时阵法由八卦阵法而来。因其用五行布阵更为简略有效。”
“那么八卦又由何而来?”李姓前辈又问。
“这。”钟凝宁摇头,“晚辈不知。”
李姓前辈正欲讲解,程正咏突然想起自己的剑诀,乃是名曰《太极剑法》。她便道:“莫不是太极化阴阳,阴阳化四象,四象分八卦?”
李姓前辈扫过她一眼:“正是。先人有云,天地分阴阳,而后有修士创四象,再有成八卦。你只是学了些阵法皮毛,又是如何知道?”
程正咏笑道:“晚辈乃是剑修,所修功法名曰:‘太极剑法’”
李姓前辈诧异的点点头:“我这技艺涿本溯源,乃是以日月之行为阵法基础,天地万物为阵法核心。所求,在一个‘意’字,你们若是能够体悟到这个字的含义,便能得其三味了。”
说着又问:“那么你们可知天地五行也分阴阳所属?”
程正咏与钟凝宁俱摇了摇头。程正咏恍惚有些印象,但是却又说不清楚。
“所谓五行阴阳之分乃是如此:木为少阳,火为太阳,此乃阳属;金为少阴,水为太阴。此乃阴属;土则阴阳各半。”
听了这话,程正咏两人皆是受教,程正咏道:“怪不得我吸收各种灵气,却觉得灵气之间或又有所不同。”
钟凝宁也道:“晚辈也曾听说过灵气有阴阳之分,但是却从没有修士能证明其真假。”
李姓前辈道:“程小道友更区分到阴阳灵气乃是功法之故。若是我推测的不错,程小道友的功法也是源自太古,但是多有变化和遗失,故而现下看不出剑气与寻常功法的差别来,待得金丹成,才会有大的变化。”
“那么。若是到了金丹期,我剑法威力是不是要强出寻常剑法许多?”程正咏有些激动的问道。
“不错,”李前辈目光凌烈,略有些不悦的扫视了她一眼,原本见这程正咏于数算之术颇有天赋,又有功法之利,颇知阴阳,勉强也可做个弟子,但是又有些嫌弃她喜形于色,太没有定力了些。
程正咏早知李姓前辈不太喜欢自己。也不在意,兀自高兴着。
李姓前辈却话锋一转,“若要传我衣钵,你二人须得拜倒我名下。”对钟凝宁道:“我自有好阵修功法传授。比你这垃圾功法强多了。”
钟凝宁所修功法也称不上是垃圾功法,乃是地阶。但是谁又不希望自己的功法能够更好一些?她才不过刚刚筑基,现在换功法,也还来得及。她有些心动,又有些犹豫。她现在所在的千机门,虽是对她颇有不公。她也几乎被逼的呆不下去了。但是毕竟是养育她,培养她的师门,又有师父在上,更是从她小时便教她忠于门派,若要背叛师门,心中总是过意不去。但是想想师父,她又颇觉得有些心灰意冷。
李前辈见她意动,也不多说,转向程正咏道:“你也是一样。我固然没有完整的太古时期习剑功法,但是也有几本类似的,如此便可将你这剑法推演补充完整。想来你这剑法也不是门派中所有的,转投我门也未尝不可。”
程正咏暗自苦笑,看来自己的师傅缘分也只是如此,每个说着要她为徒的要不是看中她其他的能力,而不是修为悟性,要么就只是顺便罢了。而且这李姓也不知为何竟是觉得她改换门庭竟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似得。莫非这人觉得她生性薄凉?
程正咏心中一惊,又是一怒,但是修为不如人,她也不敢表现在脸上。只是她原本就没有叛师的打算,现在更不会如此了。她答道:“多谢前辈厚爱。只是晚辈已有宗门,也有师尊。晚辈的师尊,虽然修为比不上前辈,也不能给晚辈像前辈这么多指点。但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弟子既然对着道祖立誓,行下拜师之类,自有天地为证,不敢改门易派。况且,弟子的家族亦是宗门所管辖,颇受宗门保护。弟子从小便知要加入宗门,也算是从幼儿时便受宗门培养了。怎能背叛?”说到这里,她才知大宗门为何喜欢收拢些家族依附,弟子也过半要从中招收。乃是因为,这些弟子因为从小受到宗门影响,家族与宗门息息相关,乃是最不可能背叛的一群弟子了,而宗门所耗费的,只是时不时与这些家族一些方便罢了。
听了她这一番话,李姓前辈还不如何,钟凝宁先前的叛师之心却有些动摇了。
收不到程正咏为弟子,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