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什么原因,微生秋敏并没有找过来报仇,程正咏在东罗城中度过了一段安宁的日子。但是这段时日并不长,不过半个月,程正咏刚刚休养好伤势,便收到了城主的召集令。
接到召集令,程正咏颇有些后悔,不该如此托大,摆脱微生秋敏之后就该与钟凝宁一起出城,只是考虑到冰寒岛上如今的情形,以及钟凝宁损失的精血,终究是铤而走险,留在了城中。如今竟是要面对与乌星城中一样的窘境,又要思考着怎能从元婴修士手中逃出去。想到楼谒尊,程正咏顿时失了几分信心。
只看楼谒尊浑身的气势,给她的那种诡异和危机之感,东罗城主都不会似乌星城主一般没有算计。想着在乌星城内与东罗城外的匆匆两面,她也不得不谨慎行事。而且,也不知钟凝宁是否也收到了召集令。
出得房来,便见钟凝宁等在厅中,手中握着一只特制的传讯符。程正咏将手中那只摊给她看了,然后道:“不知东罗城主又是为何召集我们?东罗城中又有多少修士接到了召集令?”程正咏更想知道的问题是,这位元婴道君是如何挑选修士的。她进入东罗城也只有不到一月,住在钟凝宁处,既没有在客栈里留下信息,更不是通过城门进入。她是如何进入楼谒尊的名单的?
钟凝宁开启了布置在厅中的隔绝阵,这才低声道:“东罗城主原为一名名为裘鹤的鬼修,数十年前这位楼谒尊道君横空出世,与裘鹤道君一战,将之击杀,做了东罗城的城主。这位楼道君心机手段都不是寻常修士能比,更是狠辣非常。不论他要我们做什么,只可顺势而为,决不可违逆,否者……”说到这里,钟凝宁停顿了一瞬。似是想起什么十分不好的事情来,将声音压得更低:“那裘鹤死后,东罗城中先后又或死或失踪了数名金丹!不过,这位道君颇有本事。便是将城中金丹修士屠杀过半,也很快又有金丹邪修来投。”
说了这许多话,钟凝宁似是也有些不适。但只凭这几句,程正咏也想得到当日东罗城换主,是如何的腥风血雨了。钟凝宁经历此事。感受只会更加深刻。
便是没有修士来请,程正咏两人也自觉的按时到达了城门前。她们到时,城门前宽阔的道路上已经有了数十名修士,甚至还有金丹修士等在前面,丝毫不敢有怨言。
楼谒尊所约之时在巳时,巳时一到,他便出现在城墙上,身边随侍了几名金丹修士。楼谒尊依然是束发黑衣,却有几缕发丝垂到了身前。他的黑衣上看得出有数条流动的金光,必是加入阵法的缘故。总之。整个修士比之在乌星城中的时候,虽然更加随和,但也更多了几分邪魅。此时气势全开,程正咏完全被压制,几乎生不出反抗的念头。逃逸之事,也只得放下。
楼谒尊一出现,原本就安静的城门口立刻变的寂静。他满意的微微颔首,还未开口,脸上的神情便松动了几分:“你们都是我东罗城中挑选出来的精英修士,今日便要代表我东罗城与乌星城一战。”
他随手向东一指。接着道:“你们所战之地便在兮霜谷中,谁是最后一个活下来的修士便算作是胜利。再此,我以东罗城主的名义保证:只要为我东罗城赢得此战,不论这修士是谁。属于何势力,又是什么出身,我都可以满足他一个要求,更有一粒化婴丹相赠。”
此言一出,众位金丹邪修自然暗暗较劲,互相打量着对手们。化婴丹可不是筑基丹、青云丹。虽然都是用以突破大境界,难得程度只比几种少有出世的珍稀丹药略差些,只听它是辅助结婴的丹药便可见一般。
程正咏看看此时城门前已有近百名筑基修士,十名金丹修士。乌星城怕也有这个数。两百取一,这生死存亡之战,怕是不会简单。筑基修士倒也罢了,入得谷中,她与钟凝宁便需要从二十名金丹修士手下存活。如此想来,一入谷中,朋友顿成对手之类的倒是最次要的问题。
不待她想出如何应对,楼谒尊又接着道:“至于那些不将本城主放在眼中的修士,自然没有活着的必要了。”语毕,他伸出了左手,手中猛然一握,十数条光亮尽数握在了手中,甚至可以看到他们痛苦的挣扎。
这是什么功法?竟然能直接将修士的神魂抽出,并且显像给所有修士看?程正咏在邪修势力游历多年,竟然还不曾听说过这种功法。看看钟凝宁,也是一头的雾水。再见众位金丹修士,却是见怪不怪,反倒多有向往,怕是对这位新任城主的作风,早有预料。
见已经达到了震慑的效果,楼谒尊将手中数条神魂碾压,顷刻便使之消散在天地间。至于他们是否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程正咏已经不抱希望了。
楼谒尊随手一指,便在守卫中挑出了数名筑基修士,凑足了百名之数。之后他又从手中洒出什么东西,程正咏眼见着其中一粒金色的颗粒飘到了自己的身上,融入肌肤之中,却无法避开。
所有一百一十名修士都被标记了之后,旁边一名金丹修士出列,拿出一片叶子放大,令所有筑基修士都登了上去,乘着着这件飞行法宝,片刻就到了兮霜谷前。
索百川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楼谒尊一到,他便立刻呛声道:“楼城主可真是贵人事忙。”
楼谒尊不慌不忙的道:“急什么,既是约在巳时三刻,我只需在此之前到算不得迟到。”说着还好脾气的将手中掐算出的时间展现给索百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