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正咏听的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明弘道拍拍衣袖,站了起来,冲那些被程正咏唬住的女修们道:“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对劲,火气大了许多?”
渺云宗的女修争吵过,甚至执戈相对过,便是感觉自己有些不对也不愿意多说什么了。最后,还是施灵萱是师姐,回道:“不错,我虽然……”她停了停似乎不太想说这个词,接着道:“但既然是师姐,也不是全无肚量,今日却似乎特别容易被激怒。”
这话似是又在指责柳馨了。不过,她虽是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却没有反驳。
程正咏道:“明道友说过,这里考验的是人心。故而,我猜,在这里若是意志不够坚定,便会将情绪放大。原本只是小口角,也会愈演愈烈,所以几位才会如此。”
“原来如此,那也太可怕了。”施灵萱不由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口,道:“我们师姐妹之间虽然有些小矛盾,但是却从来友爱。原来是这石厅的缘故。”
然后对程正咏施礼道:“多亏了冯道友及时制止,不然同室操戈,可就不只是长辈们罚罚而已了。”
对她这种掩饰的行为,程正咏不置可否,是否友爱,那是她们师姐妹自己的事情,与她何干?于是躲开了,没有受她的礼。她道:“这里既然会影响情绪,宁心符、宁心丸之类的可能有用,你们可以拿出来试试。”
施灵萱忙又谢过她,犹豫片刻,又看了看几位师妹,道:“冯道友,这里实在危险,我们师姐妹恐怕难过此关,因此,我打算出去此厅试试。”
程正咏点头:“若是能够出去也好。只是,按照明道友所言。怕是出不去呀。”
施灵萱却道:“这门开着,从来未关,如何出不去?明道友也只是推测而已。不过,冯道友乃是倪师妹邀请。与我们一起来的,不知可愿与我等一起出去?”
程正咏摇摇头:“我还是想见识一番。贵派师姐妹请自便吧。”
施灵萱还想再劝,柳馨却道:“师姐,不要再劝了。她虽是倪师姐带进来的,终归不是我们渺云宗修士。”
柳馨被程正咏一剑惊吓。此时已是不敢再说刻薄的话了,只好暗自讽刺她。
可惜程正咏从不将她放在眼中,只做听不到。明弘道却冷笑了两声。
几名女修都陆续出了石厅,只有柳馨落在了后面。见程正咏与明弘道所说不可出石厅之事没有应验,便得意的看了他们一眼。
然而,她却乐极生悲了。其余女修都出了石厅,只有她,似是前面有看不到的壁障,怎么也出不去,急的她又捶打起来。
施灵萱在石厅外也焦急的喊道:“怎么回事?”便要伸手进石厅来拉她。
可是。此时她的手臂也无法透过这面看不到的壁垒了。
她想了想,对华巧和甘依冬道:“你们等在外面,若是无事也不要乱跑。我进去看看。”
甘依冬却吓得拉住了她道:“师姐,你进去不是也要折在里面吗?”
施灵萱一叹,道:“谁叫我是师姐呢?总不能只留柳师妹在里面。”
程正咏在里面听的却有些佩服。这位施灵萱被柳馨如此奚落,此时还能冒着危险与她一同留下,实在难得。
柳馨却镇定了下来,道:“施师姐,你不必进来了,何必要多死一个。”又对甘依冬道:“我知道。我以前总欺负你,你也讨厌我。不过祖母也是你的师父,你要好好孝敬她。回去宗门,你就对她说。柳馨不孝,不能再侍奉她了。”说着眼中流出泪来,转身靠在石壁上,不再转头去看她们。
甘依冬也带着哭腔道:“柳师姐,你也只是多指使我做事罢了,都是我做为师妹该做的。何况。我明知道你怕虫子,还偷偷在你的灵茶里放过。”
听到这里,程正咏不由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此时柳馨已是认定自己要死在这里了,没有理她,只对甘依冬道:“你不知道。算了,说这些做什么,你们快走吧。”
饶有兴趣听了半晌的程正咏道:“你们也别在这里依依惜别了,这石厅虽然危险,却也不是没有一线生机。”
这话提醒了施灵萱,她道:“冯道友,你是倪师妹的朋友,可否请你照顾柳师妹几分?”
程正咏摇头:“这里虽有生机,但是我也要挣扎求生,恐怕没有这个能力。”
施灵萱还要再说,却听华巧惊讶的声音道:“倪师姐?”
施灵萱转头一看,走来的果然是倪静秋。她心情有些复杂,说来她是这群师姐妹中修为最高的一个,但是倪静秋除了修为略低于她,其他的可以说样样都胜过了她。便是在其它同门眼中,她也比自己更像是一个师姐。
施灵萱知道,她没有什么可以怪她的。论出身,她不过是渺云宗在南云州收的没落家族的子弟,论斗法倪静秋胜过她许多。即便是比倪静秋修为高些,她的年龄却又要超出对方许多。
同样,她也知道自己有些优柔寡断,辖制不住师妹们。可是,她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幼时失怙,辗转求生的经历,让她很难决断起来。
唯一幸运的是,她一直都是一个知足的修士,没有那么多的野心。
见到倪静秋,她也主动道:“倪师妹,幸好你来了。”说着松了一口气。何必与她比?在渺云宗的筑基女修中,倪静秋就是这么一个能让同门放心依靠的师姐师妹。
几名渺云宗的女修都围着倪静秋说起别后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