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等什么,没有人知道。
茶水冲了一遍又一遍,茶香的味道已经渐渐淡去。三日月陪着审神者,两人品茶的位置从办公室的桌子上,转到了门廊下。两人的膝盖下垫着一个软垫,一面看着太阳渐渐西下,夕阳的红色染遍天空,寂静无声。
忽然,泠苏开口问:“我听闻有一把三条家的刀剑,名字叫今剑,在我来到本丸之前,他一直照顾着你的起居日常,是吗?”
三日月端茶杯的手忽得一抖,又很快回复原样。只茶水在杯口掀起不明显的涟漪。
“是毕竟在主君面前说不上是一个老爷爷,可那时候,手脚确实不太麻利呢,难免需要别人帮衬啊。”他笑着说道。
泠苏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却是陈述句:“那把刀后来碎掉了。”
“”
“这次收编3304号本丸的刀剑,原本丸中很多缺了兄弟的刀都补齐了。可你却什么都没有迎接到。”她说着,目光转向三日月宗近的新月眼眸,看到他眼底夜一般的色彩,问:“作为我满意的部下,你可以要一个奖励。例如说重新锻造一把今剑。”
三日月宗近的瞳孔微缩。
但紧接着,他很快缓过神来,新月的眸子中,淡金色的弯月明亮孤寂。带着些释然,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不了”他轻轻摇了摇头,金色的头穗在发间晃动。
“故人已逝,其他的,再多再好,也都只是替代品而已。”
无论审神者可以锻造出多少今剑,他必然都会宠爱那些新生的短刀,教会他们如何在现世处事,与人类打交道。
可那些刀剑都不是与他一起生活了四年的今剑。他分的清楚,他们都不是他。在他心中,真正的今剑已经死了。
在他将碎刀投入火炉的那一刻,就永远的消失了。
他转头,对泠苏说道:“若我这么说的话,主君应该会懂得吧。”
毕竟您经历了那么多的时光。
泠苏微微一怔。
她的眼眸忽然恍惚了一下,脑海中记忆刹那间涌动起来,如同惊涛骇浪。又在转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那些都只是一个幻觉。
她垂头,将杯底的最后一点茶水抿进口中,轻声道:“是啊我懂。”
·
之后,又是几天过去了。
泠苏没有再想方设法攻略髭切与膝丸,而是彻底无视了这两把刀。一时间,本丸似乎忽然陷入了一场莫名的沉默,就连准备说服源氏刀的压切长谷部也不再往这两兄弟的房间走动,好像在审神者将他们从名单中剔除的那一刻,这两把刀的存在就被抹杀掉了。
对此,压切长谷部是有些焦急的。
但也正如审神者提醒他的那样,他不能用自己的想法,来为髭切和膝丸做出选择。无论他们两个会面对怎样的未来,这个选择都应该是他们自己来做的。
他唯一能做到的,就只有等待。
而至于那两把刀。
他们是否在摇摆,亦或是坚定了决心,或者是在等一个契机——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然而刀剑男士们都不知道的是——若说是审神者无意忽视了这两把刀,未免有些太假。恐怕说出来不会有任何一把刀相信——但事实上,审神者确实近期无意处理这两把刀的问题。才会因此搁置下来。
就在这段时间,她,或者说是时之政府遇到了一个麻烦。
这一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晓组织的宇智波鼬和蝎自从高调的来了本丸后,在之后的几天里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论什么时候在本丸内晃荡的刀剑男士都见不到这两人的身影。只有在每日饭点的时候,每顿都会空掉的食盒才能确认这两人确实还在本丸,而且还活着。
刀剑们不知道,事实上这两个人已经在本丸中不知道转了多少圈,完完全全将这里的地形考察清楚了只不过是他们的身影从未暴露在刀剑男士的面前而已。
“这么小心翼翼的做什么,你们光明正大的出去,又没有人拦着你。”阴暗没有光的房间里,泠苏少见的穿了一身长长的红色大衣,下面则是黑色的阔腿裤,坐在一张现代的椅子上,含笑着说道。
“习惯。”盘坐在角落里的黑发男子闻言,缓慢睁开眼睛,一双沉寂的瞳孔漆黑,似无底的深渊。
“要我们做什么?”
他静静注视着黑暗中少女一袭红色的身影。
他知道,泠苏不会无故来见他们。
这是一个将一切归为利益与交换的少女,在她的眼中没有情爱,没有信任只有交易。
她习惯性的为自己所走出的每一步算计,想好一切的可能,利用身边可以利用的一切。好像在她眼中,这就是信任最真实的模样。
从初见她时,她就已经是一个这样的少女直至今天,也没有变过。
没有遇到一个可以改变她的人——
鼬垂下眼睑。
“嗯?”只见坐在椅子上的少女似乎是愣了愣,有了半晌的停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眸中的瞳孔转动,落在了男人微垂着头露出的被划过一道的木叶护额上,和有些苍白的面容上。
那是病态的白皙。
她轻微侧了侧头,几缕雪白的长发从鬓角垂落,挡在了额前。
“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啊”过了一会儿,她轻声说道,喉咙中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这么多年,一点没有改过。”
鼬沉默着。
“暂时还用不到你们做什么。我只是想问一些问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