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一行人,终于能看到靖海卫的城池了,他们一行三人,都有点欢欣鼓舞的感觉。
阿香在一旁取笑道:“终于可以赶在年底之前,来到靖海卫。”
两天的路程,他们一行足足走了有五天,就算是爬,应该也要爬到了。
拖慢行程的不是别人,恰恰是秋水自己。
其实,从雄崖所到靖海卫的路程,和从登州卫到雄崖所的路程相比,差不多远。上次,秋水和阿香两人走那段路,也只花了一天半的时间。
时过境迁,秋水此行的心情是不一样的。
他从登州卫去雄崖所的时候,心情多少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那会儿,除了家里人,他几乎都没怎么与外人接触过。因为前程未卜,所以那一路上,秋水并没有多少真正放松的时候。
在雄崖所的这三个多月,秋水无论是从身体还是思想上,他自认为,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时代。
此行更大的一个不同是,多了一个浓姬。
在二十三岁的阿香眼中,秋水和浓姬都是十七岁,就是两个小孩子。
她看到秋水和浓姬有说有笑,打打闹闹的,她自己也很高兴。在她的眼中,秋水就是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她一直以来,也都是把秋水当自己的亲人来看待的。
当然,她肯定不会知道,秋水在穿越过来之前,已经是二十四岁的高龄!
秋水也很想和阿香,用轻松愉悦的语气聊天,可这个度他总把握不好。就好像是在泥塘边走路一样,稍不留神,就会滑到沟里去。所以,他在阿香面前,也只能呈现出一副人畜无害、偶尔发癫的二哈形象了。
但和浓姬说话就不一样。至少从表面上两人都是一般大,但浓姬已经结婚好几年了,秋水以前常听人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是……包饺子?”
秋水心中那个讨厌的小人又跑了出来,挥舞着旗帜,兴奋的叫到:“是嫂子,是嫂子!”
好吧,是嫂子,浓姬是十七岁的小嫂子!
所以,秋水觉得和浓姬讲话时,是很有趣味,很好玩的。
有人说,在动物的世界里,雄性总习惯在雌性面前,通过展现自己的特长,来吸引雌性的注意力,比如孔雀开屏、夏蝉鸣叫等等,秋水前世的特长就是读书,他本来,总是羞于在女生面前表现自己,现在随着身份的转变,好像口才也跟着好了起来。
看来,一旦身为有钱人或是有权人,这身上的才艺不用学习,即便是后天,也可以与生俱来。
但秋水的好玩也是有底线的。子曰: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在他的心目中:撩骚就是撩骚,别做什么非分之想,借机揩油之类的事情,他现在还没有胆子做,也不会去做。
浓姬,那可是有夫之妇!
“赌博起贼性,奸情出人命”的古训他还是记得的。
…………
就在秋水到达靖海卫的前一晚,靖海卫镇抚司官署内,卫镇抚司镇抚(从五品)宋奎正和一名老者在灯下密谈。
“李公,此事就没有一点缓和的余地吗?”说话的是宋奎,态度毕恭毕敬。
只见对面的老者,须发皆白,前额很宽,上面有几刀深刻的皱纹,脸瘦长,两颊的法令纹又深又长。一抬眼,粗粗的扫把眉下,明亮的榛色双眸中射出两道锐利、阴冷的光芒。
这个宋奎口中的李公,正是当今大明公认的高手,自创丈二棍法的一代武学宗师:李良钦。
“我今年已经六十二岁了,罗祖得道升天那年,我才四十七岁。放眼如今的天下,我教信众已达数十万,发展算得上是蓬勃兴旺。但世间万物都是物极必反,此次,他师尚诏自以为,以他河南数万信徒,可以一呼百应,推翻明廷,另立明主。照我看来,也是凶多吉少。”
宋奎一脸着急的样子,试探的询问道:“李公桃李满天下!据我了解,如今的宁绍台参将俞大猷,就是您的弟子,他手下精兵数千,您就没想过去说服他,让他兴起一直义兵,助师尚诏一臂之力?”
李良钦摇摇头,一皱眉,说道:“志辅为人耿直,从不肯委屈求全!且性情孤傲,只愿意以己为首,让他自以为辅,去助师尚诏一臂之力,这是万万行不通的!。”
宋奎小心翼翼的问道:“要不要我去找俞大猷去说说看?实在不行,我就强迫他为我教效力。”
李良钦摆了摆手,连连笑道:“论武艺,你不是他的对手。他不久前,曾给我修书一封,说他只身前往嵩山少林寺,跟那些自诩为有“神传击剑之技”的武僧较量,以一敌众,居然最后是少林寺众僧皆曰“愿受指教”。”
“这样的水平,连我也未必能够,可见他现在一身武艺,未必会在我之下,你说要去用武力迫他就范,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而且就目前来看,他也只想着一心报效朝廷。更何况,驱逐倭寇,也是于老百姓有利的大事,我更不愿意陷自己的爱徒,于不仁不义的境地。”
宋奎一脸茫然,随后又疑惑的问道:“那李公为何不去阻止师尚诏,让他稍作调整,待时机成熟,再行起事?”
“这也是我此行过来找你的原因。”说着话,李良钦从怀中掏出一块黑黝黝的圆形事物,宋奎一见此物,连忙双膝跪地,口中直呼:“真空家乡,无生老母,弟子宋奎见过罗祖。”
“起来吧!我从你这离开之后,会只身前往河南,再次劝说他师尚诏,暂缓举事,毕竟这数万信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