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里长讲完自己的经历，秋水觉得其精彩程度都足够写一本书。
秋水觉得如果自己能再穿回去，一定把这些都写成纪实文学发表，说不定可以一书成神，脑洞倒不是很多，关键卖点在于真实；
“想不到老夫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今天却栽在了这小小的雄崖所？”里长还是显得颇有些感慨。
秋水饶有兴趣的看着里长，问道：“你觉得自己冤吗？”
里长轻描淡写说道：“不冤！老夫手上血债累累，死有余辜。”
秋水站了起来，背过身去，又转过头看了看里长，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伴随着一声叹息，秋水说道：“我觉得你冤！”
声音不大，但绝对是掷地有声，其中的语气之肯定，似乎不容置疑。
秋水前世的时候，看一些历史类的网络小说，觉得写那些书的人，好多都是乱说一气，怎么就“几千倭寇”蜂拥而至？倭寇的战术里面，最多就是三十人为一个小队，最少的是三人队！
这个战术一直沿用到二次世界大战，要不怎么说日本人死心眼！
秋水前世有时候看这些书，看的烦躁了，就宁愿去看玄幻异能类的，不看历史类的。
穿越你也要尊重历史，是不是？
适度yy有利于调节生活情趣，没有节制，就对身体有害了！
倭寇里面，根本没有多少日本人，日本人在倭寇的队伍里边，因为他们武艺高强，作战勇猛，那都是用来冲锋陷阵的！倭寇的主力就是明朝的那些沿海居民。
即便我秋水现在还没有出山东，但是倭寇的情况我是门清的。就问你，你说读书重不重要？。
…………
秋水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福建有句话“海者，闽人之田”，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朝廷一纸禁海，等于是剥夺了百姓的田地，断了你们的生路。你们要么就这样逆来顺受，忍饥挨饿，要么就是铤而走险，泛舟海上。”
“如果不是这大明的海禁，您也许会靠着打鱼补虾就足以为生，也够养活一家老小；您也许会去做贸易，做到丰衣足食，甚至富甲一方。当然，您也有可能，还是会走上如今的道路。但那是您自己选择的结果，而不像现在，您走上这条路，是走投无路的结果。”
“就像是有钱人吃青菜和穷苦人吃青菜，结果一样，但原因过程都不一样。”
“从你走上这条道路的第一天起，只要不被同行或者官府消灭，势力只会日益扩大，势力扩大之后的路怎么走，就不是您个人能决定的事情了。手下的兄弟会推着你走，再像以前那样小打小闹，很明显是养不活这么多人的，你养不活他们，他们反过来就会吃了你。”
“这个时代也会推着你走。沿海的老百姓吃不饱饭，他们会主动找上你们，想做生意的会找上你们做海外的贸易，因为朝廷禁海，他们的贸易利润会是一本万利。那些没本钱做生意的，他们会想着投靠你们，只是因为他们也是人，他们也想有口饭吃。”
“他们本乡本土，不需要你们派细作事先侦查，他们会给你们带路，他们会告诉你们抢哪里最划算，他们会让你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不是他们有多么穷凶极恶，只因为他们也要生存，而现在的海禁让他们无法生存。”
“所以，您兵犯杭州，我认为这样的结果是必然的。但是，你们的出发点，和你们的人员素质，决定了，走倭寇这条路是一定会失败的。”
“只说一条：大明目前最精锐的部队，都是在西北。你们之前，之所以能在大明境内畅通无阻，是因为你们遇到的，都是卫所的这些军户，这些人不仅没有战斗力，也没有战斗的意愿。”
“朝廷如果一旦在东南沿海一带也实行募兵制。一方面，会减少投靠倭寇的人数，另一方面，募集出来的兵，战斗力那就不是这些卫所兵能比的。此消彼长！所以说，做倭寇，是一项很必定没有前途的职业！”
“但就像我开头所说，这个职业不是你选择的，你是被大明的这一纸海禁推出去的。你没得选择，这才是这个时代的悲哀，也是你的悲哀……”
秋水说到这里，抬头似乎想看看天，却只能看着监牢的屋顶，眼神中透露出无限的悲凉。
…………
秋水记得小时候看《说岳全传》的小人书，书的后封面写着一段话“请读者注意，岳飞的行为是封建忠君思想的体现，应该予以批判。”
秋水觉得这话说的就很有意思。
真想问问说这话的人，岳飞不忠君那他该忠于谁？就算是要忠于上帝，也得要有传教士过来呀！秋水后来发行的改良版《gongc宣言》，也没在岳飞那个时代广为流传，岳飞也不可能忠于啊！
我们的思想，只能根植于自己所处的时代，没有人，能脱离自己所处的时代而存在。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肯定时代的局限性就叫“历史唯物主义”。
那些能脱离自己所处时代而生的人，我们称之为“先知”!
就像秋水，将会是被这个时代认可的先知！他的事迹是要被写进教科书，并被要求背诵全文的；他的人像，那也是要在大学校园浇筑铜像，逢年过节都要有领导人进献花环的！
…………
“虽然我觉得你有些冤，但你滥杀无辜毕竟是事实，所以，我不可能放你走，不然，我对不起那些死在你手底下的平民百姓。”秋水看着里长，说话的语气，竟是像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