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其乐融融,歌舞升平,不过惹人瞩目的便是太后。
那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和蔼的牵着皇后的手,哪怕落坐后也是互相长谈关怀备至。
大底是墨楚夜嫌烦,不愿多看皇后一眼,只是瞧了眼前夜宴的众人,有些失落又急切问:“温良媛呢?”
太监长史做缉道:“回禀陛下,良媛近日身子孱弱,恐要静心将养,因此不能前来赴宴了。”
谁知这话刚一说完,太后便怒了,“哼,哀家亲临操持大办,岂由得她胡闹,成何体统!”
底下众人也终究按捺不住,纷纷谏言,恨不得把那个贱人踩踏下去。
“是啊,太后娘娘亲自操持夜宴,也太不明事理了。”
“就是,一个小小的良媛架子端得可真大。”
“何止是大,是连太后都请不来了呢。”
“闭嘴!”墨楚夜一言冷声,扫了众人一眼,便没人敢再嚼舌头。
“母后请息怒,如倾身子匮乏您这是知道的,她又怎敢薄了您的颜面呢。”墨楚夜忙劝道。
太后一甩长袖,显然余怒未消,皇后也在一旁正好做起了孝道,劝着太后免得伤了身子。
“传令下去,朕今晚去看她。”
话到这里底下各妃嫔也难免添油加醋,各自窃窃私语起来。
只是有一人,却完全将这些事置之度外,不于理会。
“沁夫人是那随心的性子,既不争宠也不愿承宠。”
卿棠惊了一下,表示不解,“这是为何?”
霓裳掩住唇角轻说:“其实我也不明白这里头的原因,不过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惹祸上身。”
“自然。”卿棠点头回道。
不过莫说沁夫人能做道那般不在乎,可就是卿棠心里竟然有几分失落,同时她也羡慕温良媛有如此的宠爱。
“姐姐,你说温良媛,是一个怎样的美人,能让陛下如此欢喜。”她不解,忧心忡忡的问。
说到这个霓裳吞吞吐吐了半天,“若说温良媛…容颜胜过那芙蓉花,只是一直身体不好,成年在病痛中度过,最主要的是性子柔和与潇皇后是完全相反的。”
霓裳这句话倒是点明陛下不喜皇后的原因。
潇皇后潇靖容,在宫里这么些年也听说过,抬眼望去也算是美人中上,可就是性子泼辣多舌,难免不讨喜,若不是她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女,恐怕这后位早就让了贤。
“臣弟来迟,给皇兄,母后请罪。”
来人的声音,惊扰了卿棠的思绪,只是一瞥眼,卿棠气得连话也说不出,这天杀的妖孽,真是冤家路窄。
只见他一袭红衣的模样,透露的还是懒散雍容,俊美无遗。
“哈哈,皇弟你还知道你来迟,既然这样便先自罚三杯吧。”
墨楚夜笑得开怀眼里尽是笑意,到底还是自家兄弟亲,连太后此时也没了刚才的怒气,慈祥的忙叫着他的小儿子入席上坐。
几杯热酒下肚,使得墨北刚从殿外进来的身子暖和了些,抬头看了眼皇后玩笑道;“皇嫂也越发丰润了。”
噗呲……
此话一出众人不经哑然失笑。
“十三弟惯会取笑人。”潇皇后脸红了一片。
墨北讪讪笑着。
不过这番话在卿棠耳朵里却成了“登徒子”,加上今日他的那袭红衣锦袍,便越发的和登徒子脱不了关系。
“诶妹妹你可别乱说,这样说是会杀头的。”霓裳用锦帕掩盖住嘴角担心道。
“是也便是了。”卿棠道。
她本以为那妖孽听不见,毕竟相隔甚远,谁知当那人将目光投放到她这里时,她就错了。
霓裳本想帮她,却被身后婢子眼神骇住,婢子红袖目光毒辣,仿佛在告诫她别多管闲事,而远处战亲王传来的目光更是吓得她瑟瑟发抖,满目尽是胆怯。
那人举着清酒含笑挑逗道;“这位便是四年前皇兄纳的小美人吧,果真是伶牙俐齿,花颜月貌。”
墨楚夜本不解,些许时日一久,也就忘了有这个人的存在,可又依稀想起,几年前的那个惊艳四绝的女孩,如今更是出落得玲珑剔透,瞧着瞧着便愈发目光深邃,唇角不自觉的上勾。
“皇弟喜欢?”墨楚夜狐疑着问。
墨北一甩锦绣,语气温润懒散:“臣弟不过是瞧着她这容颜能和温良媛媲美,所以才断定。”
“除了四年前那个传遍昭北,惊艳四绝的女子,想来便再没人能和良媛相当了。”
这话说得身后之人潇皇后脸色也青一阵白一阵。
卿棠此时心惊胆战,内心搅乱,她并不想将自己成为焦点,毕竟这样对她很不利。
可即便是这样也让许多人坐不住了,那旁身着湛蓝色成熟娇艳菀贵嫔眼里尽是毒辣,“如此,这位妹妹倒真有可能是下一个温良媛呢。”
而柔佳氏菀鸢的这番话无非是要将她置于死地。
可这后宫中,谁又允许下一个温氏的出现,那个夺尽了后宫中人宠爱的女人,她们绝不允许!
这场夜宴持续了很久,直到最后夜宴结束,卿棠才拖着满身疲敝的身体离开。
雪地里,吉祥小心搀扶着她,她步履蹒跚,满目无神,不知谁绊了她一道,一个跟头栽进了雪地里。
耳边传来的尽是唾骂声,争吵声,直到最后两行清泪堙没在了黑夜中。
她挣扎起来,推开了那些束缚,步履踉跄的向前奔跑着,她要去找那个人问清楚,为什么要那么对她,为什么!
“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