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屏退侍卫,卫子玠已撩起袍子进来道;“王爷如今,有什么打算?”
方才侍卫来通传这事,卫子玠已知晓清楚。
且,自家这位主子虽为陛下皇弟,但对棠妃却是不一样的。
这一点,卫子玠能确定。
“如今十七爷归京,且又勾结党羽,招兵买马……若在这关头上陛下要除去棠妃难免引得六宫动荡。”
“再有宸妃在六宫勾住君心,这对我等却是…最好机会。”
战亲王未语,负手看着窗外雪景,眉头蹙起。
良久道;“如今,除去本王带领的一干死士与十万兵权,京都共有多少人?”
“这……”
卫子玠开始盘算,“总不过…一万。”
“一万……”
墨北笑而不语,“如今本王在京都人数总不过才人万人数拿什么去抗衡?”
“再者,皇兄多疑,之前已将本王十万大军下令驻守边关,就算如今招十万大军归来,又怎来得急?”
这么一说,直接令卫子玠陷入沉寂。
“王爷意思是……难不成要将这机会拱手相让?”
“拱手相让?”
墨北冷笑;“不要忘了,父皇驾崩曾私自给予墨骁保命符。”
且,无人知道这保命符到底是什么。
如今对墨骁来说,这保命符无疑是最后的后盾。
“若真是这样…”
卫子玠道;“在十七爷归京之时,奴才曾查清随行护卫,总共不过五百骑军,且都戍守在京都,但若说无谋逆之心,又怎会在这关头归京,借着太后病重之名探望。”
早料这里边有问题,不若墨骁怎会这么久没回封地?
至于这五百骑军左不过是幌子,暗处不知已布下多兵力,只为等待时机……
夜色已深,天边大雪覆盖在红墙碧瓦上,转眼已是白雪茫茫。
战亲王一袭素衣站在窗台,眸光是出奇的冷。
“一万…”
这一万兵力,对于明日之事应是足够。
“明日,安排好这一万将士,若是事成本王定会安全脱身,若是败了…”
墨北蹙眉,“让将士投诚于新军!”
“王爷!”卫子玠大惊,“难道真要为了宫里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冒险?且至众多将士不顾?”
“子玠。”
男人转身,指柔抚过玉潇,目光逼人道;“本王这么做,于大业自是相关。”
大业?
卫子玠不满,“为了个女人是为大业?”
“宸妃在宫里为王爷内应,好不容易寻着这么个动乱机会,难道竟要付之东流?”
这点,才是卫子玠无法懂的。
按王爷这睿智,又怎会没法子调回边关十万将士?
终究,是到底是王爷心软,没下决心。
如今心里已有了这女人,还不肯承认。
“本王自有思量,退下罢。”
没等卫子玠再言,男人已将其屏退看着天边飞雪,眉宇之间坠了一缕清冷。
是什么时候……一而再再而三丢失了自己。
竟对宫里之人起了这等柔弱之心?
想着,战亲王失笑,如今局限迫在眉睫,眼看多年大业将成,却在这时退让。
难道真是因对棠妃起了这等心思?
不,自是为了大业!
墨北可不信,这墨骁能轻易拿下皇兄,登上王位。
至于为什么在这时退让,不过是……想看群人自相残杀,等墨骁拿出最后底牌之时,再重杀回去!
再有…棠妃。
夜色已深,寒风袭人。
宣政殿;
朱漆红色大门开了,一缕光芒已透了进来,接着迈进一双绣花鞋,直接往里边奔去。
“陛下…”
来人福了身,“果不出陛下预料,在奴才传散这事后,临王已有了动作。”
“接连在深夜与人密谋商讨,且…勾结大臣。”
说着,又皱起黛眉,欲言又止。
“起来说话。”
看出异色,随着男人抬手女子已在男人耳旁低语。
但看君王眸色大变,勾起弧度;“庄义。”
指柔轻敲在案台上,目光深邃骇人。
庄义,庄璃生父。
论墨楚夜怎么想,皆没料这庄氏皆牵连进去。
庄氏父亲乃宫中老将,手上有调动禁军之权,护卫皇城安全,在先皇在世时已任职多少余年。
若连这等人都背叛,这宫中……看来动乱难免了。
忽的,墨楚夜气息一冷。
“这些事,全是在亲自耳闻?”
姬翎皱眉,“自是不是,临王生性多疑,久居在长鸾宫,这些全是在长鸾宫一处密室里窃取的。”
这么一提墨楚夜才安心,又道;“看来,朕这个皇弟真是不安分了。”
“陛下……想怎么做?”
墨楚夜未语,却是想起之前妙氏给的密信上墨骁勾结党羽的名单,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