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温如倾来说,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卿氏!
难怪之前,王爷对这女人及为亲近。
“不过……”
忽的,温氏又巧笑看着男人;“如今陛下知道这一切又怎样?”
“事已至此,难以回天!”
“这毒生性较猛,早已毒入骨髓…”
“所以朕说过不会杀你!”
墨楚夜一身冷气,残冷回身道;“但这辈子,皆不要妄想踏出这倚兰殿半步!”
“在世人,乃至六宫之中你还是宠妃。”
“宠及一世,令人羡慕的宠妃!”
丢下这一句,男人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不,不……”
温氏瞪大美眸,身子发抖;“我不要关在这里,我不要…”
“陛下,陛下……”
伸手来不及捕捉到男人衣袂,直接追了出去,但又被宫女冷声拦住。
“宸妃娘娘,传陛下圣意日后娘娘安生在倚兰殿休养,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休养?
温氏一阵失声讥笑,步子后退不稳直接跌在宫砖上。
难怪……
难怪之前陛下会与自己达成协议,甚至对自己没半分爱意。
原来,这切陛下早知晓。
以至于,自己竟全程蒙在鼓里不自知。
可笑……
温氏抬头望着大殿金顶,一行泪自眼眶流出。
可笑啊。
陛下这是变着法子囚禁自己,让自己与王爷断去联系。
更让自己这一生,都难见王爷一面。
而这一切……
全是拜谨婕妤这贱人所赐!
“就算我死,也会拉这贱人陪葬!”
墨楚夜才离开倚兰殿,死士已归来禀告。
“奴才已查探清,事实如卿老所言。”
身子一颤,又什么蔓上心头,眼眶发涩厉害。
兜兜转转半生,自年少藏匿在心尖之人竟一直在自己身旁未曾发觉。
甚至,误宠了温氏亲自应允让其受破腹之刑!
至于原因更是可笑,只为保住温氏孩子。
更有,亲自让人手断了女子脚筋。
墨楚夜身子僵得厉害,一双寒眸湿意怎么也掩藏不住。
“陛下……”
王安侯在旁,欲言又止。
男人直接罢手将其屏退,徒步往谨婕妤住处去。
宫道上,景致交替。
墨楚夜步子缓慢,拉长着孤寂身影望着一望无际的宫道,心疼得窒息。
他的卿儿……
这一身伤痕,一生痛苦全拜自己所赐。
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去爱她?
守护她?
一滴灼泪,无声滑落指尖。
还记得当初,与卿焯光对话后自己长久没缓过气息,陷入震惊之中。
自己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人儿……
到头来,自己竟错爱她人。
真是可笑,可悲!
而对温氏的宠爱,就像一把利刃亲手插入自己心爱之人心头。
是自己亲手,去伤害自己最在意的人。
更是自己,亲手害死了自己与卿儿的孩子!
这才是战亲王想要自己体会的罢。
犹如当初,梅妃遭人毒害消香玉陨,皇弟又误信谗言,以为自己要夺得皇位,害死梅妃牵惹父皇动怒。
让自己,也体会这锥心之痛!
墨楚夜心疼厉害,思绪里有浮现女子身影。
难怪,有时觉得与这丫头见过,似曾相识。
难怪,她喜爱海棠。
难怪……她与温氏之间小名字音相同。
多么相似…
气息仿若凝重,犹如有一把利刃插在心头。
到头来,这一切竟都是错了。
是自己亲手,将心爱的姑娘伤得遍体鳞伤。
他真是该死!
轰隆!
又是一声雷声炸起,白色闪电如鬼魅之风映亮男人杀伐沉冷的星眸。
乌云低垂,随着风声掠过,雨点子落下。
墨楚夜漫步在雨水之中,任凭这场夜雨侵蚀。
目光,却又比这场沉寂突变的夜色还要冷。
来到谨婕妤住处之时,已是子时过半。
有守夜宫人看着墨楚夜一身湿衣冠身,差点失声尖叫。
男人直接屏退宫女,又不容人侍奉往寝宫去。
室内空荡,案台上只点了盏灯,在夜风中摇曳。
墨楚夜轻叹,心疼看了眼塌上已入眠的女子,亲手关上窗柩。
不知多久男人才迈着步子,步步沉重往床头去。
床榻上,卿棠美眸合着呼吸浅浅。
墨楚夜不由看痴,这会儿竟忘记自己还身着湿衣。
长夜孤寂,男人仿若失而复得抚着丫头青丝。
眼里宠爱之色难以掩过。
原来,自己心爱的姑娘一直守着身旁,从未远去。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仿若失而复得,又仿若悲喜交集。
墨楚夜握上女子指柔,心尖上生了一分悸动与心疼,夹杂无限悔意。
指尖摩擦女子脸庞,忍住哭腔之声;“卿儿,你怎能忘了我呢?”
或许,幼时之年的女孩早已忘记自己曾救过的江洲公子。
风,又掠起男人耳鬓发丝轻扬。
墨楚夜守在塌旁,大掌一直紧握着女子小手,星眸染上雾气与笑意。
“这一次,我不会再将你弄丢。”
余生还很长,他只希望与她心爱的姑娘共度漫漫时光。
补偿,自己曾经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