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楚夜迟疑,再三思量道;
“这事,朕会召卫连恒进宫来好生商议,再让其多去劝下。”
秦氏自是知晓进退,规矩应了声。
霎时,室内又陷入死寂。
这气氛,更是严峻让人感到压迫。
如今,反弄得秦氏好不自在。
正欲起开杌子离去。
又瞧,王安恭谨来传话。
“陛下,谨容华差人送来了参汤。”
墨楚夜罢手,“不紧着呈上来?”
秦氏诧异,再抬头已没王安影子。
接着,耳旁传来宫婢恭谨声及君王交谈。
“这傻丫头……”
无奈一笑,呈起参汤浅尝。
难掩赞叹之色,“告诉你家主子,朕今夜过去。”
说罢,这才抬头扫过秦氏道;“爱妃过来定未用膳,如今身子越发有误不得,不若食些参汤?”
秦氏诧异,僵持在杌子上。
这会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这是容华亲自为陛下熬的,怎能……”
“如今你身子最为重要,正好尝尝这傻丫头手艺。”
谈及谨容华,墨楚夜自是未察觉自己笑意。
曾经,杀伐残忍君王。
如今竟有这柔色之态,当真令人诧异。
若说不吃味,秦氏自是多少有的。
毕竟,这肚子里还有着皇裔。
没人注意,旁秀禾瞪起眸子老大。
“容华,这可真巧了。”
才回宫,秀禾一副怒气不平。
吉祥正侍奉主子饮药,没好气瞪过秀禾。
“怎么了?”
卿棠疑惑,支起身子。
见状,秀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方才容华与贞婉容在凉亭谈话,看着秦氏往自己宫里去。
怎料,这才转眼……”
突的,秀禾末了声。
揉捏起绢子;“这贞婉容便去了宣政殿!”
闻言,卿棠无奈摇头。
“你这丫头,不过去趟宣政殿又怎了?”
再者,方才在凉亭秦氏曾言长公主之事,担心太后凤体康健。
若转头去宣政殿与陛下商议,有何不妥?
“哎呀容华!”
秀禾直接没了好脾气,“这若放以往是没什么。
但,关键是方才您知晓奴才看见什么了吗?”
软塌上,女子不急不怒饮完汤药。
良久才漫不经心道;“什么?”
秀禾瞪起瞳孔老大,有怒不敢发。
只得咬牙;“方才,奴才正好将参汤呈上去,怎想贞婉容也在。”
“这本不是什么事,但陛下竟将容华送去的参汤给婉容。”
越说,秀禾气煞磨牙。
“一想这事,奴才这心里不得劲儿。”
“弄了半天竟是为这事?”
卿棠浅笑,没好气扫过秀禾。
道;“如今秦氏身子骨娇弱,又身孕龙裔。
陛下担心秦氏身子劝其一起饮着,又怎么了?”
“容华……”
秀禾气恼,又没法子,欲言又止。
“行了,你这丫头。”
吉祥横扫来,“如今主子才饮过药,需得歇息。”
说着,没容秀禾反应过来,直接将其屏退。
又看着陷入迟疑的卿棠。
“主子?”
女子像是疲倦已久,罢了手不愿再述说。
抬头望着天边残云与秋海棠。
思绪里,又牵涉出人影。
长公主寒阳。
是夜,万籁俱寂。
京都十里长街外,一座宅院内。
女子正倚在塌上挑动睫毛,眼皮有一下没一下合上,又强撑睁开。
明着疲倦上头,任撑着。
直到有泛黄余光投在窗柩上,女子睁开美眸,兴奋迈着步子奔去房门。
夜里,来人换去锦衣华服,挑灯归来。
“夫君!”
男子诧异,还没等趋近,已有团柔软扎进自己怀里。
“你总算回来了,怎么皇兄召你去那么久?”
女子又喜又气,难掩担心。
卫连恒柔笑,抚过寒阳发丝。
“没事,外边冷进去罢。”
说着,这才搂着人提灯迈去里屋。
“夜已深,怎还未安枕?”
一进屋子,卫连恒没好气责怪。
寒阳扯起男人衣角,“夫君未回来,我怎能独自先安枕?”
说着,声音越小。
“我担心……”
“馨儿。”
卫连恒截过话,看着灯光下女子容颜。
心疼;“又瘦了。”
“终究,我还是没能给你尊贵容华,反与我吃苦。”
闻言,寒阳皱眉。
瞪起眸子,“夫君这是什么话?”
“无论吃苦与否,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我都心满意足。”
“比起虚无的荣华,还有什么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最幸福?”
这番话在寒阳心里压着许久。
之前,一直想对连恒说,但这段日子看着连恒气色不定,越发愁色与失落只得咽下。
室内又陷入死寂,卫连恒未语。
不知多久,男人才搂紧寒阳,霎是心疼与愧疚。
“我知道,但我……”
男人末了声;“舍不得。”